狠话都放出去了，面子也装出来了，结果越往里走秦衍的脸色越发难堪。
怎么能……这么臭？
“痢疾感染者太多，而还有不知情的人往这里来，瑞王便将粪便都撒在了这进入难民营的必经之路，以便震撼旁人。”走在前头用来领路的侍卫又解释道。
陆汐颜翻了个白眼：“你们瑞王如果真有脑子就该知道，痢疾究竟是根据什么途径传播。”
“说是粪便也可能感染。”侍卫犹豫了下，“但是那些难民平日里有吃有喝，应该也不会去吃这东西吧。”
同时，跟在秦衍身后好容易忍住呕吐意的流风再度：“呕——”
“……”
陆汐颜和善地问：“你在瑞王身边待多久了？”
“一年有余。”
难怪。
难怪好好的侍卫竟然也会被传染地好像脑袋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近墨者黑。
陆汐颜让人先停下，取药箱里用特殊药水浸泡过的面纱，依次发放：“戴上能多少免除些臭味，也能极大程度上防止空气传播感染痢疾。”
其他人都跟着感恩戴德地接下。
秦衍眼巴巴地等着，但陆汐颜却显然没有要分他一个的意思，终于在陆汐颜准备将药箱合上前，他伸手拦住她的动作：“本王的面纱呢？
“三百两。”
“他们你可都没要钱。”
“那是因为他们也拿不出三百两呀。”陆汐颜理直气壮道，“可是王爷你拿得出来。”
“……”
秦衍看出了陆汐颜眼底的似笑非笑。
他心下疑惑。
陆汐颜明明能等他一起来此，但她宁可摸黑独自前来也要和他错开，并且即便在他给她解围后，神情也是淡然的，丝毫没有先前那样的庆幸高兴。
甚至现在，她还能借机敲竹杠找他要钱。
为什么？
秦衍摸不透，便故意道：“事有轻重缓急，现在出门在外，本王身上没有……”
“那等王爷打了欠条再要面纱吧。”
秦衍被噎了。
流风敏锐地觉察出不对劲，可他翻遍了全身口袋也没找出三百两银票，就只能颤颤巍巍地将自己的面纱递过去：“王爷，不然您用这个？”
秦衍：他倒也不至于做到如此。
秦衍取下腰间玉佩递给她，“本王日后用三百两赎回。”
玉佩温润，触手可察，不用想便知其价值连城。
陆汐颜便笑着重新打开药箱：“王爷的面纱，拿好哦。”
“……”
秦衍还是觉得陆汐颜的状态奇怪，即便现在她正在对他笑，但他也觉得她的笑容没有分毫达到眼底。
嘶。
怎么回事？
难道她已经觉察出他的真实身份了吗？
想到这点，秦衍有短暂心惊，等侍卫领他们到难民营又给安排了暂时住所时，他终没忍住抓住将要离开的陆汐颜衣袖，眉峰微蹙，低声问：“你难道都已经知道了吗？”
陆汐颜还当秦衍在说收夏月璃手中暗卫队的事。
“嗯。”便淡然扬眉道：“不过说起来，王爷的演技确实还挺好的。”起码当时她是真的被瞒过去了，还真的以为秦衍在刨开胸膛在跟她推心置腹，心底满满都是酸涩和怜惜。
现在想想，就像是被瞒着吃了一把苍蝇屎，好容易咽下去又被揭开真相了，真真是觉得有被冒犯和恶心到。
秦衍略略拧眉，露出几分难堪和局促。
“本王没想着要瞒你。”他掌心力道大了些，解释道，“只是发生了许多事，你也一直在调查，本王一时间便不知该怎么给你解释才就此耽搁……”
“调查？”陆汐颜疑惑皱眉，“不是你和皇上自己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