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知道陆汐颜必定会因为宫宴之事而生气，所以在返回摄政王府时就在路上思考，他该准备怎么个礼物认真道歉才合适。
金银玉器都太俗，胭脂水粉他又不会挑选。
可谓是很焦灼了。
他低声询问躲在马车暗厢里的流风：“你知道侧妃喜欢什么东西吗？”
流风认真思考半晌，正经道：“银子。”
“……”
秦衍倒是也知道陆汐颜算是个小财迷，但是好歹是赔礼道歉，只送银子未免太没有诚意了点。
像是察觉到自家王爷的沉默，流风又疯狂转动脑筋，“属下也不知道侧妃喜欢什么，但是京城世家小姐应该没人不喜欢风花雪月，王爷不如，试试送花？”
花？
似乎可行。
但秦衍又皱眉问：“她喜欢什么花？”
“侧妃幼年时似乎喜欢紫薇花，后来好像又喜欢栀子花，但是醉梨苑的梨树侧妃也没曾砍掉，移栽新的。”
“……”
“所以侧妃可能什么花都很喜欢。”
“……”
被秦衍怼了一通的徐与安拍拍衣襟准备打道回府，但还没走至丞相府，就见秦衍的马车停在了他旁边，秦衍掀开车帘淡淡问道：“丞相可知颜儿喜欢什么花吗？”
徐与安顿觉莫名。
但他还是想了想：“可能会喜欢海棠吧。”
秦衍：“……”
躲在暗厢里的流风撇撇嘴。
好嘛。
又来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
如今已非海棠花期，但最后秦衍还是绕行至山野城郊，采了许多半开欲放的野海棠小心翼翼放在了花瓶里。
他一路仔细呵护着，本想给陆汐颜准备个惊喜，谁料刚踏入摄政王府，就被怒气冲冲等着抓他兴师问罪的大长公主撞了个正着。
“啪——”
秦衍神色怔松。
花瓶摔落，小小的花苞散落满地。
大长公主也没想到这一耳光落下，这秦衍竟躲都不曾躲，眉眼难掩愧疚心痛，但很快又被怒气充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眼睁睁地让月璃被关进大理寺！”
“姑姑息怒。”秦衍淡道，“她犯了错且证据确凿，就理应受罚。”
“这话你骗别人也就罢了，你当本宫也看不出你的图谋算计吗？”大长公主虽然怒不可遏却也压制着声音，“那支暗卫队是夏将军留给月璃的，你若是将它收走，之后月璃若有危险……”
“之所以留下那支暗卫队是为了让他们保护夏月璃，而并非是让夏月璃恃宠而骄，训练这些人为她所用，甚至藐视皇威，肆意出入皇宫，随意拨弄是非。”
秦衍眼眸里涌着淡淡的寒意，像淬着一层初春料峭时，湖面的冰霜。
“姑姑。”他像是叹了口气，“诸事都得先说君威，再论恩情。”
大长公主却咬牙反驳道，“本宫不管那些——反正你必须将暗卫队全部还给月璃，也必须立刻去大理寺将月璃接出来，你也不想让皇城的人都来戳你和皇家的脊梁骨吧！”
秦衍稍稍拧眉，却也态度坚决。
“绝不可能。”
“你……”
而就在这时，却见原本看守三笠的侍卫匆匆跑过来，在秦衍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大长公主就看到秦衍的脸色陡然黑了下来。
“什么时候？”
侍卫颤颤巍巍地解释：“两个时辰前。”
“还真是长本事了。”秦衍危险地眯起眼眸，笑容森冷，“这个三笠。”
忽地，秦衍也不管大长公主了，直接脚踩着满地花苞和碎片疾步往里走去。
大长公主还想说什么，就听秦衍怒声吼向身边的流风：“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