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时候你发现你娶的人不是陆汐颜，你会怎么办？”扶祁好整以暇地以手臂撑着脑袋，问，“休弃了你现在的妻子？另娶陆汐颜吗？”
陆汐颜收回刚刚要踹出去的腿。
站定。
她也有点想知道秦衍的答案。
她知道，秦衍不是那种罔顾责任自私己利的人，他很看重自己肩膀上扛着的责任，也因为他已经娶妻，他绝对不可能对现在的妻子不忠。
而秦衍除却责任感强之外，也是颇为睚眦必报的人，他想要一种东西，豁出全部也想要奋力一搏。
所以陆汐颜思来想去，秦衍只可能给出一种解释——
娶进门。
以妾的身份。
陆汐颜还没来得及勾出一抹嘲讽的轻笑，就听到里面秦衍传来很轻很轻的声音：“后来的我喜欢我迎娶的妻子吗？”
扶祁想了想：“权衡利弊后的选择罢了。”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迎娶我不喜欢的人。”
“但她的父亲对你有恩，你要报答。”
秦衍还是不为所动：“报答的方式有很多种，或给地位，或拿金银，我不可能选择娶她作为报答。”
扶祁偏偏要做杠精：“可是她想要的唯一报答就是嫁给你，如果不能嫁给你，她宁可去死。”
这下秦衍沉默了。
陆汐颜也在等他的回答。
“我不会娶她。”
秦衍思索片刻，还是这般坚决，他的语气很坚定，就像是在发誓。
“大不了我谁都不娶，终生不娶。”
扶祁唇舌间溢出一声笑。
分不清意味。
“为什么不娶进门？这样既能成就你的好名声，你也能顺水推舟将后来喜欢的人也一起娶进府里。”
秦衍拒绝了，“我不会迎娶多人进门，如果我必须要娶妻的话，我也只会娶一个人。”
“万一后来你又遇到了喜欢的人呢？”
“不会。我的心已经给了别人，就无法分神再去爱上其他人了。”秦衍毫不犹豫，“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宁愿用死去偿还她们。”
扶祁啧了声。
心下有些明白了。
他之前以为秦衍这么多年不近女色，是因为知道夏月璃太疯狂，为了避免让夏月璃发疯，所以选择清心寡欲。
直到现在才发现秦衍之所以不近女色，是因为他在等他命定的人。
命定。
是陆汐颜？
扶祁又突然想起自己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
他伸手揉了揉胀痛眉心。
“所以我娶的妻子，是陆汐颜吗？”
“你难道就不惊讶于自己失忆的事情吗？不好奇你缺少的这十年记忆里究竟都有什么吗？不想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事？不想知道你的父皇你的兄长都是怎么过世的吗？”扶祁平静地问。
他像是纯粹的好奇，语气并无丝毫的阴阳怪气。
秦衍也认真回道：“因为我早就发现了我失忆的事情，十四岁的我没有这么高，身上不可能有这么多伤疤，在外多年刚回皇城的冷宫皇子也不可能摇身一变住进摄政王府。且——虽然我失忆了，但是我的暗卫流风还没有失忆，他有在跟我讲这十年来的种种事情，但没有跟我说我娶妻的事。”
扶祁惊讶了：“但这些你都没跟我讲过啊，你是不是不信我？”
“是。”
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扶祁：“……”
陆汐颜：“……”
但很快，陆汐颜又觉得有点搞笑。
她本来觉得十四岁的秦衍还挺纯情，却忘记五岁的秦衍都是心眼，十四岁的秦衍又怎么可能那般纯情。
不过这样也好。
他在慢慢接受了。
陆汐颜靠墙想笑，却忘记了自己处在门口位置，这一转身一靠，反而却把门给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