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这有什么啊。”
“反正我现在不过是孑然一身的孤家寡人，若是能拉得这般冷血薄凉的瑞王跟我一同陪葬，那我就算死，也算是死得其所，死得心甘情愿别无怨言！哈哈哈……”
说到最后，章长怡甚至还满足地狂笑起来，笑得漂亮的眉眼都淬满了狠毒得逞的快意。
但是笑罢了，章长怡又怨毒地瞪向了始终姿态散漫温和的秦烨。
“只是没想到我的伎俩竟然会被贤王识破，不过贤王若并未将我交给断案的徐丞相，也没将我的所作所为告知陆汐颜和秦衍，想必是不打算将这件事公之于众的了？”
秦烨温和笑道：“章小姐很聪明。”
这话是默认。
章长怡听了这话理应松口气，可现在她却隐隐觉得有些胆战心惊。
因为她揣摩不透贤王的意思。
“那为何将我绑缚来此？”
“我并无对章小姐不利的想法，之所以将你请来这里，是想着与其你孤军奋战，不如咱们联手。”秦烨笑容温和，“虽然我和瑞王也并无仇怨，但他觊觎皇位确实是板上钉钉的事，身为兄长却对弟弟的皇位觊觎垂涎，实在可憎，我也想借此事给瑞王一个惨痛的教训。”
只是给教训吗？
如果坐实了瑞王谋逆通敌的事，那么等待瑞王的要么就是斩首示众，要么就是削爵囚禁至死。
“何况如今瑞王府上下皆被围困，章小姐就不想去亲自看看瑞王如今的下场吗？”秦烨又波澜不惊地笑道，“我可以将你隐姓埋名带在身边，事情结束后也可以给你另一重干净身份，让你彻底离开大晟皇城，重新开始你的人生。”
章长怡揣摩不透秦烨的具体意思，不过秦烨这次抛出的橄榄枝确实颇为诱人。
她很心动。
回到摄政王府后，陆汐颜就先去了书房去找了正埋头于奏章里易容成秦衍模样的流风，流风听说这事后倒是没有多少震惊。
相反，他还露出了果然如此的了然表情。
“四年前，皇上登基之时，瑞王的确颇为不满。瑞王说他是先帝的长子，先帝在位时就没曾钦定太子，那先帝驾崩后，理所应当他才是最该继位的合适人选。”
现在的秦煜辰刚及弱冠，四年前是十六岁。
那——
想必四年前不过六岁的小皇子来说，的确秦煜辰要更为适合一些。
“那为什么最后继位的是年纪最小的小皇子？”
流风道：“因为最后先帝驾崩前钦定了太子人选，就是小皇子。”
哦。
陆汐颜想了想：“先帝钦定太子人选的时候，瑞王在吗？”
“不在。”
“所以后来他也不相信这真的是先帝的钦定。”
“是的。”
陆汐颜这就彻底明白了，估计瑞王还觉得皇帝人选是秦衍在暗箱操作，所以这么多年仍然贼心不死，愤愤不平。
“其实四年前小皇子登基之时也有很多麻烦，因为反对的人实在太多了。”流风似是又想到了那些艰难岁月，唉声叹气地解释道，“王爷那时候几乎都是彻夜彻夜熬着，白发都熬出了几根，后来如果没有侧妃您的父亲陆丞相鼎力相助的话，恐怕还会浪费更久的时间。”
嗯，对。
如果没有陆盛渊鼎力相助的话，秦煜辰也不会这么怨憎陆盛渊，甚至因此连带着陆汐颜也一块记恨上。
或许原本的陆汐颜也很不清楚，之前她的煜辰哥哥明明待她温和有礼，为什么突然间一切就都变了呢。
“那，流风，你站在你的角度上觉得瑞王可能会谋逆通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