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也不止是只因为这个。”秦衍拧眉思索了片刻，才又神色凝重地道，“我早就知道他对于九五至尊的位置是抱有幻想的，他是我父皇的第二子，为人圆滑机敏聪慧，极擅长隐藏自己的野心，对内对外都做出了一幅贤王风范。但当时我皇兄是嫡长子，虽自幼身体不好，但却是真真正正的仁德悲悯，所以还是做了太子居住东宫。贤王诸事都强迫自己做到尽善尽美，可他母家身份卑微，他错失良机，永居人下，后来更是中了寒毒双腿不良于行，你说，他心中又怎么会不嫉恨？”
原来还有这层瓜葛在。
倒是有趣。
陆汐颜抿起唇想笑，可顿了顿又觉察出异常来：“对啊，你身染寒毒的前因后果我已经知道了，是因为在元疆待的那些时日的缘故，但是贤王一直都在皇城里，他怎么会也中了寒毒？”
秦衍摇了摇头。
“不知道，也许他另有奇遇。”
顿了顿，秦衍又凝重叹道：
“希望这些都只是我多想了吧。”
陆汐颜闻言抿起唇。
“如果贤王真的对九五至尊的位置抱有觊觎之心，那么当初柳家案一事，是否是贤王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让先帝对柳家心怀愧疚？”
秦衍眼眸晦暗地摇了摇头。
这些事他现在还完全不知情，只能凭借流风的嘴能简单摸清楚一些。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柳予屏痛恨贤王也是有原因的，那，柳予屏说的那些话，他说帮章长怡陷害秦煜辰的人就是贤王，这又到底是真是假啊？
陆汐颜顿时觉得头痛。
问题兜兜转转，又诡异地绕了回来。
贤王对九五至尊抱有觊觎之心——可能也因此怨恨着先帝的儿子，比如小皇帝比如秦煜辰，所以贤王可能在背后推波助澜。
或者贤王在此事中并无任何恶意，他甚至根本就没插手，是柳予屏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柳家案的真相，意图陷害贤王，所以就借着此事做了文章。
这两个可能性，无论怎么设想，可能性都是很大，细想下来也是都足以能站稳脚跟的。
秦衍现在也不知道，他想了想：“现在也就只能尽快找到章长怡。”
秦煜辰谋逆通敌案没有进展。
背后推波助澜人抓不到。
问题都在章长怡。
只要能找到章长怡，再顺藤摸瓜——
一切就都能迎刃而解。
陆汐颜眼睛亮了，急忙吩咐车夫赶车回去，回去后她就将对着铜镜仔细数着自己究竟长出多少头发的三笠揪了出来。
“血滴子的人借我用用。”
三笠胆战心惊，忐忑地解释道：“那个戴青鬼面具的人是谁我不知道。”
“……”
还装呢。
馅儿早就露出来了。
呸。
陆汐颜白他一眼，也懒得解释：“动用一下黑市的力量，帮我去查查章长怡现在的落脚点，如今秦煜辰还没获罪，她也肯定没离开大晟皇城。”
知道陆汐颜的目的不是问青鬼面具。
三笠顿时松了口气。
“保证完成。”
“另外……”看着三笠转身要走，陆汐颜突然又叫住他，低声补充道，“你再派人暗中盯着柳予屏，不管他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来告诉我。”
“柳予屏……大理寺少卿之一？”
“嗯。”
三笠欣然同意，刚要离开时又被陆汐颜叫住：“给你指一个方便点的路，章长怡现在可能就藏匿在贤王府里，且戴着人皮面具——你跟元成渝打过交道，应当跟他学过易容皮毛，所以普通的人皮面具瞒不过你，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