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贤王府的路上，陆汐颜总算从三笠口中得知了他调查到的全部信息。
之所以不好找到章长怡，是因为章长怡单方面断绝了，跟所有还幸存的章家人沟通的渠道。
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
三笠及早就派人暗中监视着贤王府，可贤王府里并没有任何异常，三笠甚至都有些怀疑了，难道说章长怡并没有在贤王府？
直到他手下来信——
贤王府偏僻院落里有一个戴着粗糙人皮面具的女人，她一个人住在院子里，平常都是府中人每天一日三餐送饭菜过去，而除此之外她几乎从不出门。
于是三笠便断定：“并且那人出现的时间点，正好跟章长怡失踪的时间点重合了，所以我敢断定那人绝对就是章长怡。”
陆汐颜眯起眼眸。
显然是也预料到了这一点。
“但是贤王关着章长怡做什么？”
“你觉得还能是做什么？”陆汐颜眯起眼睛，“只要找不到章长怡，就找不到真正栽赃陷害秦煜辰的人。证据链上缺少最为重要的一环，那么即便我们都知道秦煜辰是被栽赃陷害和敌国通信的，那他的清白却也根本无法在短时间里被完全洗涤干净。”
“所以藏住章长怡是为了拖延时间给瑞王定罪？”三笠还是觉得不可理喻，“可是贤王这么做不是惹祸上身吗，他本来就跟瑞王无冤无仇，何必要这么做？”
平白惹了一身骚。
陆汐颜暂时也没有想到原因，所以她想上门去询问个究竟出来。
贤王府敞开，秦烨没有拒绝她的拜帖。
甚至在陆汐颜来到前厅时，秦烨还在温和笑着问：“今天天气甚好，陆小姐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我来找章长怡。”
倒是开门见山。
秦烨无辜地笑了笑，倒是没有再曲意逢迎说什么章长怡不在他这里，他全然无辜的话语，他也很平静，开门见山地问道：“陆小姐找她做什么？”
“鉴定字迹的结果已经出来了，那些足以证明瑞王通敌谋逆的信件全都是出自他人伪造的手。而伪造信件的人是个女子。瑞王府上下能随意出入瑞王书房的女人，也只有瑞王侧妃章长怡了。”陆汐颜平静地解释罢了，补充道，“所以，我需要带章长怡去做一下笔迹鉴定。”
“原来如此。”秦烨却道：“可是我这里没有章长怡。”
陆汐颜皱眉：“如果现在找不到章长怡，那就没办法还瑞王清白，让此案尘埃落定。”
秦烨却扬眉：“那如果最后结果是章长怡伪造了信件，她会有什么下场？”
陆汐颜抿起唇。
明知故问，还能有什么下场？
必死无疑。
像是看出来了陆汐颜没说出的话似的，秦烨唇角微勾，淡淡道：“所以，我这里没有什么章长怡。”
这就是摆明了秦烨要跟她站在对立面了。
因为秦烨想要护住章长怡的性命。
但为什么？
慈悲心怜悯之情突然发作？
“贤王，我都能知道她在这里，足以证明你藏不了她多久。”
秦烨笑容温和平静：“如果有证据的话，你们就尽情来搜吧。”
“……”
啧。
“我没有想过要害她，但是如果贤王您这样一味包庇，迟早会让她错的再没有转还余地。”
秦烨仍然平静。
“可是我觉得比起再无转还来说的话，还是终能夙愿得偿，能让她更开心一点吧。”
离开贤王府，陆汐颜怔了许久。
秦烨究竟着为什么会这么做她不明白，但章长怡，她却可能是真的救不了了。
“不必失意，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