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汐颜本意就是想开个玩笑，但这么掰了手指算的时候，才惊觉原来距离秦衍下次寒毒发作的时间，竟然最迟也就是七天后。
这么快。
不知为何，她瞬间起了一种怅然感。
但谁料陆汐颜的怅然落在秦衍眼里就是另一种意思，秦衍瞬间就异样悲愤欲绝：“难道你闲暇无事的时候，就忙着盘算我什么时候寒毒发作吗？怎么，算出来我快寒毒发作了，你是不是很高兴？”
这……
怎么这么无理取闹。
“什么跟什么啊。”陆汐颜好笑得很：“你寒毒发作，我高兴个什么劲儿？”
“扶祁说过，我下次寒毒发作的时候就能恢复记忆了，你不就是在翘首以盼二十五岁的我吗？”
“……”
若是说翘首以盼，倒是也不至于吧。
陆汐颜回想了下。
甚至如果严格来说，如果她现在陡然间就面对二十五岁的秦衍，恐怕还会有些犯怵和陌生感。
“你果然喜欢的是二十五岁的我而并非现在的我。”陆汐颜这般想，但秦衍却显然错意，他眼神陡然就阴郁起来，低声吼道，“但无论如何，陪在你身边的是现在的我！为你做这么多的人也都是我！”
“……”
有区别吗？
陆汐颜讶然。
“当然不一样！”像是看出来了陆汐颜的好奇似的，秦衍接近咆哮似的怒吼，“反正我就问你一句，你究竟更喜欢二十五岁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虽然是在发问，不过他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却越来越大，还有他眼神里也明晃晃盛满了色厉内苒的委屈和控诉，水光潋滟，大有一种如果陆汐颜说出了他不想听的答案，他下一瞬就能彻底发作、撒泼打滚似的。
唔，说不准还会再度提刀砍人。
这次是真的砍人。
不过……
陆汐颜突然出神。
不过这次真正惹到他的是未来的秦衍，所以就算现在的秦衍再暴跳如雷，恐怕也只能无能狂怒——毕竟他总不可能把自己给刀了吧？
想到秦衍提刀砍自己的画面，陆汐颜没忍住当即噗呲一声笑出来。
秦衍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笑什么？”
“我想到了高兴的事情。”
秦衍将信将疑：“什么事情？”
“我突然觉得你这么质问我的问题，像极了我们那边男女恋爱的时候，女子问男子——如果我和你娘同时掉进水里了，你救谁。”
陆汐颜本是觉得好笑才分享的，却没想到秦衍当即从善如流地问：“那如果现在的我和二十五岁的秦衍同时掉进了水里，你救谁？”
陆汐颜的笑容瞬间僵硬，恢复至了面无表情。
与其同时，她没忍住在心底啐了自己一口。
——让你多嘴。
但是答案肯定是给不出的，毕竟陆汐颜不想看着秦衍突然发疯提刀自残，于是她沉默了会突做惊讶喊道：“我厨房里还给你炖着梨花羹呢，忘记跟翠儿说了，完了，该不会糊了吧！快快快回去！”
被打岔的秦衍冷面刚想说别忽视他的问题，却见陆汐颜当即提着裙摆就跑，她柔软地如鱼儿般从他手里挣脱开了。
秦衍刚想去追，就见宫人追了出来：“王爷，皇上有事想请您相商。”
“……”
啧。
陆汐颜跑了好远看秦衍跟小皇帝身边的宫人走了，当即松了口气。
美滋滋地打道回府。
结果却没想到，晚上她在屋里美美地喝梨花羹时，却见难掩疲倦却眼神仍旧明亮坚定的秦衍快步走了过来。
二人四目相对。
然后，秦衍就在陆汐颜疑惑的眼神中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