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汐颜不知道秦衍都在想什么，她此时满心满眼装着的都是秦煜辰所谓的性命垂危——
不对。
明明那日她自瑞王府离开前，探查得秦煜辰虽身体被蚕梦虫损害得不轻，但只要好生疗养必定能安然无恙的，这怎么不过区区数日就又命悬一线了？
难道说蚕梦虫虽然取出来了，却还给人体留了什么副作用？
如果真有。
那么她还真就得费心思好好研究研究了。
陆汐颜这么想着，一时竟步伐也慢了下来，而这一幕落在秦衍眼里却是她近乡情怯，当即眼眸更是晦暗危险。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在扶祁眼皮子底下又给秦煜辰下了毒，但是贤王能有这么神通广大，穿过层层御林军严防死守的瑞王府来给秦煜辰下毒吗？
陆汐颜疑惑。
又想到秦衍必定在暗中防备着贤王，询问一下他或许可行，于是她回眸。
“王爷我问你个问题……”但一回眸，陆汐颜被秦衍眼眸深处的晦暗危险给吓了一跳，她悚然后退了两步抵住回廊柱子，待秦衍极快恢复正常后才忐忑地问：“你刚刚想到什么了，怎么眼神这么可怕？”
可怕？
秦衍疑惑地扪心自问。
可怕吗？
他不过是在脑海里想了一遍该怎样让秦煜辰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再如何循序渐进地将陆汐颜揽抱入怀，最好永远将她困在醉梨苑里——或者别的地方也可以
那样陆汐颜就不用再满嘴都挂着其他人。
什么徐与安，什么秦煜辰，什么三笠玉树。
他要为她打造一座纯金的牢笼将她幽困其中，让她每天睁眼第一眼看到的是他，每天闭眼休息时看到的也是他。
她只能看到他，只能拥抱他。
最好，也只记得他。
但是陆汐颜怎么会心甘情愿进入他打造出来的金笼呢，她就是一只聪明狡黠的小狐狸，她向往外面的自由，她不会愿意在金笼里停留的。
那就——
折断她的手脚？
不行。
他会心疼。
那不如就给她也用一点章长怡用在秦煜辰身上的药。
让她终日浑浑噩噩。
只知道他。
秦衍觉得自己的想法并不可怕，甚至还越想越激动，但在陆汐颜被他眼神吓得后退几步，神色毫不遮掩的畏惧惊恐时，他却还是下意识地收敛了所有外泄的阴暗冷翳的情绪。
唇角再度堆簇上温和无辜的笑。
“没什么。”秦衍听到自己平静地近乎温柔的声音，没有起伏地响起，“我刚刚只是想到了一些麻烦事。”
陆汐颜稍稍心安。
埋怨地瞪了他一眼：“可你那眼神像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顿了顿，她又敏锐察觉到这话似乎有所歧义，便又懊恼似的啧了声，愤恨转过脑袋去，脚步都加快了些，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秦衍急忙追过去：“你刚刚要问我什么？”
陆汐颜恨声道：“不知道！”
“你问吧，我会如实回答你的。”
“不知道！”
“……”秦衍看着陆汐颜红透的耳根，突然觉得内心温软，他想上手捏又怕陆汐颜会气到跳脚，只能尽力压抑住，哑声叹道，“如果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二十五岁的我，你应该就没这么讨厌我了吧。”
这个惨一卖，陆汐颜果然上当。
“你整天都胡思乱想着什么？”她瞪着眼哼：“我刚才想问你，如果秦煜辰得了绝症性命垂危，但最后我却把他给救活了……”
秦衍盯着陆汐颜嫣红的嘴唇出了神。
如霞的唇。
应该很好吻吧。
“……你们是不是得颁发给我个什么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