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汐颜定睛看着，突然就觉得眼前视线有些模糊朦胧，她疑惑皱眉，像是有些疑惑地擦了擦眼尾。
果然一片温热湿润。
“唉。”
到最后千言万语都没有。
消失初冬冷冽风里的只有一声唏嘘长叹。
……
“王爷，您才大病初愈，正该好生休养，这些小事何须您亲自来做？”
“不对，王爷，您的伤还没好利落呢……”
一阵焦急声音传来，陆汐颜侧目看到身着华服的秦煜辰正疾步朝这边而来，他脸色仍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虚弱，但在看到陆汐颜时，他眼睛却陡然亮了起来。
“颜儿，你怎么在这里？你没事吧？昨日你被他带走时，我真的很担心……”
秦煜辰话音未落，就见陆汐颜转过身来直视着他。
她脖颈处的青肿吻痕刺痛了他的眼。
秦煜辰眼眸充血，连带着声音都带了颤抖的喑哑：“你的脖子……”
脖子？
陆汐颜却遮都没遮。
理直气壮，心平气和地道：“夫妻行房事难免会留下点痕迹。”
似是时光回溯。
一切的一切又悄无声息退回到了他们的新婚第二天。
秦煜辰宿醉醒来第二天看到的陆汐颜也是这般模样——唇角破损、脸染红霞，脖颈处满是暧昧至极的青肿吻痕。
那时候的秦煜辰暴怒至极，他明明没有动这位他迎娶进府的瑞王府的瑞王妃，可不过一夜之间，她怎么就会变成这样？
他恼羞成怒、暴跳如雷。
恨得眼眸充血。
更是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
可其实，在他内心最深处却还是有几分不曾被他注意到的心痛和惊惧。
他的小姑娘。
被人弄脏了。
可当时他只想着将自己所受屈辱全数发泄出来，他要报复陆汐颜，他要让陆汐颜名声扫地，他要将她的脸面狠狠踩进淖泥里、要将她扫地出门、要看她痛哭流涕悔不当初的模样。
可现在呢——
现在他同样看到陆汐颜唇角破损，脖颈布满暧昧红痕。
他清楚地知道昨天他的小姑娘遭受了什么。
可是现在。
他不想报复她。
他想抱抱她。
“没关系……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毕竟最初，是我先对不起你的。”于是，秦煜辰强忍着哽咽和肋骨处的镇痛，走至陆汐颜身边，低下自己向来高傲的头颅，准备伸手抱住她，但下一瞬，一个耳光就将他整个人都打得踉跄后退好几步才堪堪站稳。
“不懂规矩，我是你的皇婶。”
陆汐颜冷漠的声音就如同冰凌般狠狠刺进了他的心窝。
明明才初冬。
他却已然被冻得遍体生寒。
缓了缓，陆汐颜才感觉掌心的疼痛火辣感轻了些，她本就因为章长怡留下的地契而心情郁郁，再一看章长怡下葬时，秦煜辰不佩戴棉麻白布，一朵白花都不曾佩戴，甚至还身穿华服前去喝酒，还喝得浑身都是酒味，竟还敢上前想来抱她。
嗤。
还不嫌弃。
你配吗？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这一巴掌也让秦煜辰难得清醒了几分，他没再抬头看她，嗓音沙哑地厉害，“我听说，章长怡跟你说你不爱我皇叔，你并没有否认，我想知道那是真的吗？”
陆汐颜想起来了。
章长怡的确问过这个问题。
但当时陆汐颜在纠结其他的事所以一时间并没有给出什么解释。
让章长怡误会了。
竟也让秦煜辰误会了。
所以——这就是他胆大包天敢伸手来拥抱她的原因吗？
“跟你没有关系。”陆汐颜懒得回他，只问，“你将章长怡葬在了哪里？”
秦煜辰扯了扯唇角。
低劣地笑道：
“烧了，骨灰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