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汐颜这话说出来后，秦衍原本还有些不老实的手顿时僵在了原地。
横在她的腰肢处。
极速变凉。
陆汐颜甚至都清楚地感觉到秦衍身上的体温也在迅速往下降。
好像是如坠冰窖。
又好像是陡然间清醒了起来。
片刻。
陆汐颜听到秦衍略染喑哑的声音：“为什么这次没有喝避子汤？”
“最开始是因为太累而忘记了，后来觉得没必要再做一些亡羊补牢的事情，就没喝。”
“已经过去了几日？”
“四天了吧。”
秦衍平静地问道：“那现在喝避子汤还来得及吗？”
“……”
陆汐颜没有立刻回话。
但就这么一句话，她也明白了秦衍的意思。
他不想留孩子。
哪怕是他自己的他也不想留下。
而就在这时陆汐颜突然想起来十四岁记忆的秦衍，明明吃醋妒忌得发狂，却还是要强撑着镇定说自己愿意做孩子的便宜爹的场景。
他的眼神虽有嫌恶，却很坚定。
他是认真的。
而现在在她身边问她现在喝避子汤还来得及吗的秦衍。
也是认真的。
沉默很久，秦衍喉结剧烈地翻涌了下。
“来不及也没关系。”他艰涩地开口，“如果真的有了的话，那就……”
“来得及。”
陆汐颜突然认真回道。
“不用等真的确诊我怀孕后再喝打胎药。”
秦衍抿了抿唇。
他……
不是那个意思。
他本来是想说如果真的她怀孕了话，那就留下来。
可是陆汐颜却先一步给出了他回答，然后也没给他解释的时间就翻身下床嘱咐翠儿去煮药了，翠儿表情疑惑地提醒现在天色太晚，抓药恐怕来不及，陆汐颜便道：“我的药箱里应该还有的。算了，你去休息吧，我自己配了药自己煮就是了。”
翠儿还有点犹豫就被陆汐颜推走了。
她穿上衣服去了厨房。
夜深人静。
她没有惊醒别人，只一个人地蹲坐在厨房门口一言不发，小心翼翼地煮着汤药。
秦衍披起衣服出门，在檐下静静地看着陆汐颜在厨房门口蹲坐。
药煮好后，陆汐颜将其倒出来，然后吹凉了一点点喝完，又将这些药渣碾碎了扔掉，才起身重新回了房间准备睡觉，和秦衍错身而过时，秦衍咬牙似乎想说什么，但陆汐颜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先一步打开衣柜翻找出了一床被褥铺在地上，然后自己就直接躺下了。
秦衍黯然地叹道：“你睡床吧，我睡地上。”
“王爷大病初愈，还是睡在床上吧，我皮糙肉厚，不过是在地上睡一晚上而已，没有事的。”
看着陆汐颜背对着他蜷缩在被褥里。
秦衍怔了很久。
最终，他没有睡在床榻上，也没有拂袖而去，而是和衣躺在了陆汐颜旁边的冷硬地板上，即便陆汐颜背着对他，只给他留了个后脑勺，他也随之满足地笑了起来。
他意识放空。
突然想到。
如果以后他真的会跟陆汐颜有个孩子的话——如果是女孩，一定是像陆汐颜多些，一定是个粉雕玉砌古灵精怪的小团子吧。如果是个男孩，或许会像他多一点，像他……像他吗？
如果像他的话，那还是不要留了吧。
他就已经够苦了。
没必要再来一个吃他吃过的苦。
但是，但是陆汐颜好像很不高兴，他看着陆汐颜在配药煮药的时候一直情绪低落，为什么呢？难道说其实她很想要个孩子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
然后……
陆汐颜就被秦衍不干净的手脚给弄醒了，她煮的是安神药，困乏得厉害，被吵醒后毫不犹豫朝着他命根子就狠狠一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