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嘲讽又是可悲。
真实的世界里，百姓们将罪人当成功臣虔诚祭拜日夜守护。
虚假的桃源镇里，这里的百姓们也将这罪人摔碎的石像当成神在显灵百般偏护。
镜子里，镜子外，原来却都是一样的。
都被迷雾遮眼。
都窥不见真相。
“滚开——”圣姑并没有理会姑娘们的求情，而是等狠狠将碎石抽打的更看不清原本面目，在长鞭都因她的愤怒用力而被抽断了后，她才恨然丢了长鞭转身离开，只留下满地跪着哀嚎的姑娘们祈求上天不要降罪。
陆汐颜和秦衍看着满地碎石。
啧啧唏嘘。
“王爷，你觉得圣姑会多选几棵歪脖子树吗？”
秦衍正色：“我觉得不会。”
啧。
陆汐颜也觉得不会。
这么狠，恨不得将石头都抽碎成粉末似的，这得是有多大的仇啊。
而就在他们唏嘘感慨的时候，圣姑却去而复返淡淡道：“跟我过来。”
在走到偏僻街道确定四下无人后，圣姑又冷声道：“你们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问我，我都告诉你们。”
陆汐颜和秦衍对了个眼神。
更疑惑了。
这是不爱了看开了，还是一时赌气不愿隐瞒了。
但机会得抓住。
“你在这里待了五十年，那你知道祈月具体在这里待了多少年吗？”
“我不知道，但之前问过他，他说他自桃源镇出现的第一天，就在这里了，可能几百年了吧，时间太久了，这里的每天都是一样的重复生活，谁也不会认真且一直记载着。”
唔？
陆汐颜扬眉。
那，这是在青澄镇覆灭后，镜子里的世界开始后，祈月就出现了？
为什么呢？
“那祈月的头发是一直都是白色的吗？”
“嗯。”
“眼睛也一直是湛蓝色的吗？”
“嗯。”
陆汐颜没忍住惊讶地扬眉：“哇哦。”
湛蓝色的眼瞳不稀奇，毕竟不同的血缘和不同的地域环境会养育不同皮肤不同瞳色的人，这倒是也是能说得过去的。
但没病没灾却头发一直都是白色的。
有趣。
陆汐颜没忍住好奇继续问：“可我看他的眉毛鼻毛眼睫毛都是黑色的，他是只有头发是白色的吗？”
“……不知道。”圣姑稍稍拧眉，犹豫道，“我只见过他头发头发和他的眉毛眼睫毛，没看见过他身体其他部位的毛发的颜色。”
陆汐颜惊讶：“你难道都没有偷看过他洗澡吗？”
“我没有。”
“你没有？！”陆汐颜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那么喜欢他，又跟他相处了五十年啊！这五十年里你不制造意外跟他滚床单就算了，甚至肌肤相触也没有，现在别告诉我你连偷看他洗澡的事都没做过！”
“……孟浪！好端端地，谁家姑娘会偷看男人洗澡？”被这么问到的圣姑甚至都有些恼羞成怒了。
陆汐颜讪笑。
摸摸鼻子。
她没做过这种事啊。
这显然是偷窥。
不过……她确实有点好奇祈月的身份，如果不确认清楚，她的一些美好的品德真的会忍不住要崩塌。
时间长了，她可能真的会做出偷窥的事。
甚至可能还过分点——
比如切片研究。
这就有点血腥了，但拔他头发做化验的事她是肯定做得出来的，不过话说回来了，他脱发吗？不然等下故意弄脏他的衣服，再去偷偷看他更衣……
像是察觉到陆汐颜的危险想法了般，秦衍转头冲她和善笑了笑。
眼神却是冷的。
陆汐颜立刻回神，后背发凉，轻咳着转移了话题：“你觉得祈月是人还是鬼？”
“是鬼。”
身后，传来祈月冷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