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焉上朝，好在临近年关，朝政上也并无什么其他的要紧事，秦衍漫不经心地听着户部安排的过年事宜，连什么时候下朝都没有注意。
小皇帝叫住了他，询问北歌二皇子的事。
“皇叔，朕听说北歌二皇子性情乖僻，先前他居住的驿站被打砸毁了后，他就搬进了摄政王府，不知是真是假？”
小皇帝还是不懂如何收敛自己的脾性和神色。
他明明是警惕小心的试探，眼底的紧张都几乎呼之欲出，却还偏偏要故作冷静沉稳和漫不经心。
可他的那点小心思小城府在秦衍眼里，却又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哪怕秦衍始终在思考陆汐颜的事，思考顾渊鸷的提议究竟可不可用，却一抬眼也就能看清小皇帝的试探。
——小皇帝是最近才开始这般试探的。
上朝时试探他，下朝也试探他。
顾渊鸷来了试探他，顾渊鸷住进摄政王府后也要来试探他。
如果真有什么担忧的事，小皇帝大可以直接询问，秦衍不可能会隐瞒。
可小皇帝偏不。
秦衍一时间又有些惊诧，他还是对小皇帝这般了解，也能看清楚朝臣们表面平和下的尔虞我诈，怎么却就单独看不懂陆汐颜了呢？
“是。”秦衍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挪开，冷静地道：“北歌二皇子此人，性情乖张，若是放在皇城里，本王也担心他会做什么对大晟不利的事情，所以不如就将他放在摄政王府，起码是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他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本王也能当即发现。”
小皇帝点了点头，但心底仍有存疑。
只是如此？
他不信。
可小皇帝却也万万是不敢逼问秦衍的，便也只能隐藏下所有疑惑，故作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那朕身为大晟皇帝，是不是得见他一面？”
“不必。”左右顾渊鸷的真实目的应当也不是借着大晟的权势对付北歌，小皇帝现在就对他有疑心了，若是顾渊鸷再似是而非给出一些错误的信息，只怕小皇帝疑心病加重，又会胡思乱想。
“他心不诚，并非真心来庆贺。”秦衍拒绝了小皇帝的提议，“皇上放心，本王会尽快送他回北歌。”
小皇帝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被拒绝了。
“那也好。”虽然小皇帝心底极为不满，但他还是强迫自己故作从容地勾唇笑了笑，“一切都听皇叔的。皇叔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皇叔见过他了，也就代表朕见过他了。”
秦衍品出了小皇帝话语里的异常，却还是只稍稍颌首。
他永远都不可能一直站在小皇帝身边。
小皇帝迟早会长大。
与其他苦口婆心证明自己的清白，倒不如日久见人心，等小皇帝自己看清楚。
秦衍嫌麻烦。
离开宫后，秦衍就回了醉梨苑里，但很奇怪，因为陆汐颜还在睡觉
秦衍皱起眉，“王妃昨晚没睡觉吗？”
正在收拾自己行囊包裹的翠儿疑惑，却也毫不犹豫地解释道：“小姐昨晚睡得不舒服，特意让奴婢去买了些安神的东西来。”
还好，还好今天小姐嘱咐她要这么说了。
差点露馅。
“你要回家？”秦衍果然被糊弄过去了，他看翠儿收拾行囊，询问了缘由究竟后，稍顿了下：“去管家那里取一笔银两再回家吧。”
“谢王爷。”
秦衍推门进屋后，发现陆汐颜果然在睡觉。但是她睡得不太安稳，似乎在做噩梦，秦衍脱了外衣上床试图安抚她，但他才刚将她搂抱在怀里，陆汐颜就被猛然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