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脑残的理由纯粹是没过脑子想的,来老宅,是霍知衍自己的意思。
  沈从君安排的心理医生在周末,还有几天,他想用自己的方法再验证一次。
  正好,每年12月份爷爷奶奶都会去一趟热带小岛度假,一走就是半个月打底,趁着这几天他公司的事情不多,陆安栀也忙完了,就想着回老宅。
  毕竟,只有在这里,他们才能光明正大地睡在同一个房间。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的时候,霍知衍觉得自己的脑子八成是被狗吃了。
  自从那次,他在老宅不分轻重地吻了陆安栀,很多事情就潜移默化地开始变了方向,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好像……总有那么点牵动着他。
  尤其是和她独处的时候,心里时不时都像是有虫子在爬。
  这种感觉简直防不胜防。
  起初,他下意识地把这种肮脏的思想归咎于男人的劣根性,毕竟陆安栀是他第一个尝过滋味的女人,虽然体验感谈不上美好。
  但那张馨香软糯的唇,仿佛在他身上种下了一个蛊,午夜梦回,辗转难眠,他都恨不得将她拥入怀里,按在身下使劲欺负。
  光是接吻都能让自己这么沉不住气,若是……
  他根本不敢想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会狂热到什么地步。
  坦白说,他其实挺羡慕霍博文的,说话做事从不瞻前顾后,说喜欢那就狠狠喜欢,即便是出了那样的事,还敢舔着脸求到自己头上来。
  霍博文越是低声下气地求他,他心里的火种就烧得越旺。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选的女人,竟然要另一个不相关的男人牺牲自己去守护。
  凭什么?
  说是凭空生出来的占有欲也好,男人对女人最原始的欲望也罢,霍知衍再蠢也发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细微变化。
  他对陆安栀,的确没有一开始那么纯粹了。
  “什么乌龟啊?”陆安栀往嘴里扒饭,眨着水汪汪的眸子追问:“是什么千年老王八吗?还要你特意跑回来喂,别人喂的东西它不吃?”
  霍知衍思绪纷飞,没想到随口胡诌的理由这傻子还真的信了,闷头嗯了一声就不再答话。
  倒是陆安栀来劲了,自顾自在一旁瞎猜:“还真是啊?”
  “什么品种的王八?能镇宅还是能招财?”
  “欸我就是随便问问啊,不用带我去看,那玩意儿应该挺大吧,我有巨物恐惧症,这段时间脑子已经碎成渣了,经不起吓。”
  “你什么时候去喂,要我帮……”
  霍知衍缓缓抬眸,斜眼瞪她:“你很聒噪。”
  陆安栀把饭咽了下去,伸手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顺便把喂王八的事情甩到九霄云外。
  ……
  晚饭后,陆安栀果断拒绝了去外面暴走的提议。
  她坚信自己的运动量绝对够了,够够的。
  这才几天,新买的拳套又要被她打爆。
  不去散步,霍知衍就让下人搬了两张凳子过来,坐在湖边赏月。
  天气好,月亮又大又圆。
  两人相对坐着,桌上有几盘茶点,晚饭的劲还没过,陆安栀没什么胃口。
  温柔的夜风轻拂过面庞,昏黄的庭院灯打在他们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微弱的光晕。
  霍知衍偏头,看着那个慵懒的缩在椅子里,微微仰头认真看月亮的女人,愣怔地眨了眨眼。
  似乎是这夜风带着令人沉醉的气息,那股深压在心底的悸动又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
  他收回眸光,难耐的扯了扯领口,衬衣扣子不小心崩掉两颗。
  陆安栀倏地转过头,问他:“都快入冬了,你不会还觉得热吧?”
  男人神色平静,平日里看起来不太好惹的清冷五官,在昏暗的灯光映衬下,竟莫名显得有几分柔和。
  真是见了鬼了,霍知衍最近顺毛的频率有点高。
  这让陆某人分外焦灼,一般出现这种表情准没好事,基本上都是她受苦受难之后,霍知衍深表同情才会露出这种神色。
  好在霍知衍变脸速度够快,微微偏头又把下颌线绷紧了。
  “陆安栀。”
  “嗯?”
  “你经常去那家拳馆打拳?”
  “啊?哦。对啊,办了张年卡,那边虽然收费贼贵,但水吧的饮料全都免费,我每次去都要喝饱了才出来……”
  “没问你这个。”霍知衍忽然严肃了起来。
  “那你问什么?”
  “你知不知道那家拳馆是谁开的。”
  陆安栀眉心皱了皱:“知道,唐远亦,他们园区的车子也都在我那里修,定点协议都签好了。”
  霍知衍知道他们见过面,但不知道原来这两人交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
  思忖片刻,还是开口提醒她:“不要被那个人的外表骗了,唐远亦是个狠角色,手腕强硬,生意也有些不干净,疯起来很吓人。”
  陆安栀用手捋了捋鬓边的碎发,一副原来你也看出来了的表情:“是吧!我早就看出那个老狐狸不简单,长得跟个妖孽似的,那张脸帅得呀,不知迷倒了多少小姑娘……”
  面对男人忽然抬眸望向自己的锐利眸光,她忽然闭嘴。
  嘶,是不是不该说这些?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随即立马改口:“长得那么好看的男人,肯定是个渣男。”
  霍知衍挑了挑眉,看似无意地问她:“你觉得他好看?难道……你喜欢他那款?”
  “哈?”
  陆安栀仿佛一个被现场抓包的傻学生,面对这种答案显而易见的质问,还是下意识地装了一把矜持:“不喜欢,太阴柔了,感觉我都比她爷们儿。”
  霍知衍冷哼一声:“那是你没见过他私底下的样子,一个热衷于打泰拳的男人,会阴柔?”
  “他?打泰拳?”陆安栀几乎惊得下巴都掉了:“他就那么舍得自己那张脸?”
  所有拳击类项目,泰拳是最凶残最不要命的那种,正常人上擂台,输了就进icu,别说脸了,全身上下都不会剩几块好肉。
  看见某人的反应,霍知衍总感觉心里堵着一口郁气,猛地把枪头掉转过来:“所以,你就是喜欢他那张脸是吧?”
  陆安栀不置可否,帅哥嘛,谁不爱看。
  再说了,看几眼又不要钱。
  她越是默不作声,霍知衍心里就越窝火,倏地起身往房间里走。
  “欸?你这就走了?去哪啊?”
  “回房间,洗澡睡觉。”
  陆安栀哦了一声,自己却没有要走的意思,继续抬头望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霍知衍越看她这副德行就越郁闷,去而复返,拎着她像拎只鸡仔似的一起往回走。
  陆安栀拳打脚踢:“你干嘛?我还要赏月。”
  “赏什么月,跟我回去睡觉。”
  他眸色深深,今晚,绝不那么容易再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