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怀香深一脚浅一脚的从外面走进来。
  
  “咋了?这副神色?”茹静好笑的询问她,一手拉住要转身进里面的了念。
  
  “你走什么?未来皇夫,听听政事怎么了?”茹静笑着把他压回座位上,让他继续看书。
  
  了念最近大概是佛祖有些愧疚,不想再待在青莲宫敲木鱼,便被茹静带到了御书房来看一墙的收藏书。
  
  从史书到游记再到话本,只除了没有佛经,其余全都有。
  
  “陛下,殿下,逍遥王怀孕了。”
  
  “额?”茹静也是一惊,倒是了念茫然的眨了眨眼,觉得女人怀孕不是很正常吗?
  
  “咳咳,她一个月前才流过产。”茹静侧身,小声的在了念耳边回道。
  
  “嗯?她为何如此着急?女子生产和流产本就脆弱,怎么能、、不爱惜身体。”了念昨日刚看了一本关于孕后养护身体的书,还存留着些许的后遗症。
  
  “咳咳,怪朕。朕要求的。”茹静又咳嗽了两声,眼神晃了一下,有些心虚。
  
  “陛下曾说过,什么时候逍遥王怀孕了,什么时候才能出府。”怀香为了念解答。
  
  了念摇了摇头:“利欲熏心,那她出来,岂不是对你有些影响?”
  
  他看向茹静。
  
  茹静点了点头,也没想到凰傲月连自己身体都不顾了。
  
  一月内流产又怀孕,很容易再次流产导致终身不孕的。
  
  也就是说,若是这个月她不小心流产,事情爆出来,那些支持她的大臣也会另选她人支持了。
  
  “行了,说到做到,怀香,把人手撤了吧。不过让探子看紧一点,她近期可能狗急跳墙,要闯祸事。”
  
  “是,陛下。”怀香领了命令,朝着两人行了一礼,便转身又出去了。
  
  殿内独留下茹静和了念,一人处理政事,一人安静看书,氛围极好。
  
  *
  
  三天后,城内百姓越聚越多,女皇和了念大师共处一室多日的消息传遍了京城。
  
  饭后茶余,全都在讨论女皇贪图大师美色,强行将了念大师控制在皇宫的事情。
  
  全都冷着一张脸,只需要一个引子,便能一点就炸。
  
  很快,茹静便放任凰傲月派人散布流言,甚至还推波助澜,帮了一把。
  
  她要借机会把了念留在皇城,他是和尚,茹静不愿意他的手上沾上鲜血,不管是主动还是被迫。
  
  他既然是圣洁的白莲,那就一直保持圣洁,其余的茹静会做。
  
  边疆十万人马已经集结,她会带着偷偷训练近两个月的五千精兵一起上战场。
  
  *
  
  “你真的不带我?”了念帮着她穿好护甲,脸上满是担忧。
  
  “不带你,你这双敲木鱼的手,不应该为了我沾满鲜血。”茹静执起他的手,像上次那样轻轻吻了一下他的指尖。
  
  了念想说,我就算不杀人,也可以护着你。
  
  但战场上,刀剑无眼,他也没办法保证说自己能护她无恙的同时还不杀一人。
  
  他想说,他愿意为了她杀人。
  
  但他真的张不开嘴,说不出这句话。
  
  他吃斋念佛近十五年,佛门清规就像是刻在心上似的,杀人他做不到。
  
  “抱歉。”他抱住茹静,声音闷闷的,从她脖子间传来,“我没办法保护你。”
  
  茹静安静的拍着他的背,等他慢慢冷静下来。
  
  “不用抱歉,你不杀人,但你同样不讨厌杀人的我就可以。”
  
  真正的伴侣,不是要改变对方的习性,而是即使习性不一样,依旧可以在一起。
  
  冰凉的护甲隔开两人的体温,这个拥抱是冰冷的。
  
  “怀香,她性格稳重,我会留下她在皇城跟在你左右。你身边还跟着四个暗卫,都是男子,不用担心。后宫里的那三位贵君你都可以信任。这次我会带走张贵君,他要去打仗。”
  
  “等我平安归来之后,就有理由封他做个将军,到时候人都走了,你就不用经常吃醋了。”茹静笑着亲了他一口,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上次张贵君不知道了念在,张贵君因为一封母亲的信兴冲冲跑到御书房来的事情,让了念心中郁闷了许久。
  
  既羡慕茹静和他说话间的氛围和默契,又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行,拖了茹静的后腿。
  
  怀香抱着剑,跟在了念身后,就这么一直跟着他,他去哪,她跟到哪,一脸的肃穆,将保护贯彻的很好。
  
  “陛下,一切小心。”凰傲风坐在轮椅上,看了看走到身侧的了念,又没兴趣的重新看向城墙下骑着马的妹妹,大声喊道。
  
  身边另一侧是一脸蜡黄的凰傲月,她这一胎怀的十分艰难,一直靠喝安胎药,才能不流产。
  
  茹静朝着两人挥挥手,果断的调转马头,远去。
  
  “了念大师?陛下所托,之后若是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派人去镇北王府找本王。”
  
  凰傲风朝着了念抱了抱拳,在凰傲月面前不宜多说。
  
  “不如王爷随小僧去青莲宫坐一坐?”
  
  “哦?”凰傲风有些兴致,“那大师带路吧。”
  
  两人客客气气的下了城墙,独留下凰傲月赤红着脸,将她忽略的干干净净。
  
  “王爷,这里风大,不然我们先回府?”新上任的贴身侍女代替了之前那个在青楼死去的替罪羊。
  
  “不回府去哪?”凰傲月冷冷的剜了她一眼,一手捧着肚子,一手搭在侍女手臂上,小心的挪动着。
  
  重量几乎全压在侍女身上。
  
  *
  
  “不知道大师想要和本王谈些什么?总不能一直喝清茶吧?”凰傲风转了转茶杯,在屋里待得有些烦闷。
  
  “小僧听陛下走前曾……”“不好了不好了!王爷大事不好了!”
  
  了念没说完的话被打断,两人同时看向刚跑过来不停喘气的带刀侍卫。
  
  “何事不好了?”凰傲风没了好脸色。
  
  “百姓全都围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些铁具,还有拿着自家锅铲的。”
  
  几人对视一眼,了念瞬间站起身:“小僧刚刚担心的就是这件事。可是围在城墙外?小僧自己去即可。”
  
  他说着便甩袖子,匆匆忙忙的朝着城墙跑去。
  
  “历久,去御书房取那圣旨,要快。”怀香先是拽了一下往日跟在自己身后的小侍,随后便跟着了念跑了出去,甚至都用上了轻功。
  
  凰傲风有些慢,等到了城墙上时,就发现气氛已经缓和下来了,不过下面密密麻麻的人全都盯着城墙中间站着的了念大师,像一群狂热的信徒。
  
  “了念大师,我们护着你出宫。我们知道你是被逼的。女皇已经出了京城了,到时候我们把你送的远远的,保证不露面被她欺负。”
  
  “就是,大师做了那么多好事,怎么能待在后宫被那昏君欺负呢!”
  
  “昏君,她竟然欺辱天音寺的了念大师,根本不配做女皇!大家说对不对呀?”
  
  凰傲风顺着声音看去,一个不起眼的三十来岁的壮年正高举着两只手,喊得脖子都红了,眼底却全是兴奋。
  
  “赤羽,零丘,下去抓住她。”她双手扒着城墙,勉强站着,冷静的看着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