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昭淡淡地道:“她的脸上受了伤,我妹妹伤的却是看不到的地方。”
  
  傅昭看向陈雅莹,眼神意味深长。
  
  陈雅莹机灵,立刻捂着肚子哀嚎,“我被她打到了肚子,痛得要死啦!”
  
  陆珊立刻反驳,“我才没有打你的肚子,我只抓了你的头发?”
  
  傅昭似笑非笑,“这么说,你承认我妹妹的发髻是被你抓乱的?”
  
  陆珊哼了一声,“是又如何?”
  
  她转而看向邵夫人,哭着道:“姨妈,我脸上的伤不会留疤吧!”
  
  邵夫人忙安慰:“不会的不会的,我一定让大夫给你医好。”
  
  见她们二人一唱一和的,根本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傅昭也懒得和她们说了,直接对着陈雅莹说:“我可怜的妹妹,打小在侯府金尊玉贵的长大,就算掉了一根头发丝,侯爷都要亲自来问一问的。你这样子,我该怎么回去和侯爷和侯夫人交代呀。”
  
  陈雅莹听着,也愤怒了起来,“我父亲虽然在外不在京城,我立刻给我父亲写一封信,一定要你们邵家给我一个交代!”
  
  邵夫人正在对陆珊说着安慰的话语,听到陈雅莹将定北侯都搬了出来,她的话戛然而止。
  
  她知道,邵老爷对侯爷很是尊敬。
  
  若是真的惊动了侯爷,邵老爷那边肯定会大发雷霆的。
  
  邵夫人便笑着道:“如今你们二姐也要临盆了,这件事再闹起来,不是让你们二姐分心吗?她怀的还是双生子,若是她一个不慎生产不顺利了,可怎么办是好呀。”
  
  陈雅圆在侯府的时候,对几个妹妹都是极好的。
  
  何况她现在要生产了,还是双生子。
  
  一个不慎,只怕是要一尸三命的。
  
  陈雅莹再怎么刁蛮任性,这一点道理还是懂的。
  
  她一声不吭的,只用眸子狠狠地瞪着陆珊,却也不说要找陆珊算账的话了。
  
  正在这时,外头突然又传来一阵女子凄厉的喊声。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陆珊一喜。
  
  她立刻站了起来,去门口相迎。
  
  没一会儿,她拉着一位妇人进来了。
  
  这妇人的面容,和陆珊有七分的相似。
  
  不用旁人介绍,一眼就能看出她们是亲母女。
  
  陆夫人哭得眼睛红红的,“我可怜的儿啊,你的脸怎么了呀?是哪个杀千刀的啊!”
  
  陈雅莹听着这指桑骂槐的话,气得又想冲过去,将那母女二人一块教训一道。
  
  邵夫人看到陈雅莹的怒容,凉飕飕地道:“四小姐,你不想让你二姐因为你的事难产吧?”
  
  这一下三条人命压在自己头上,陈雅莹气得一张脸通红,却也极力忍耐着没有冲过去和那对母女分说。
  
  邵夫人这才站了起来,走到陆夫人跟前,道:“妹妹,珊姐儿的脸没事的。”
  
  “这哪里还能叫没事?”陆夫人怒不可遏,“你跟我说,是谁把珊姐儿害成这样的,我就算拼了我这条命,我也要找那人算账!”
  
  早就有机灵的邵家的丫鬟,去和陆夫人说了在陈雅圆那里发生的事。
  
  听说女儿的脸都被划花了,陆夫人才着急忙慌地跑过来了。
  
  如今亲眼瞧见,她又惊又怒。
  
  她越过邵夫人,看向坐着的那几人。
  
  那几人衣着华丽,显然就是侯府的人。
  
  若是在往常,看到侯府的人,陆夫人说不定会格外尊重几分。
  
  可如今是侯府的小姐划伤了自己女儿的脸蛋,侯府的人是理亏的那一方。
  
  从前她没有理,尚且还能闹一闹。
  
  如今她可是占理的那一方,非得闹得侯府这几人人仰马翻才行!
  
  陆夫人怒气冲冲地走过去,她看了一圈,最后在头发散乱的侯府小姐的跟前停下来。
  
  “就是你划花了我女儿的脸吧!我要你好看!”陆夫人扬起手,露出指甲,就要朝着陈雅莹的脸蛋划下去。
  
  她想得很简单,以牙还牙,让这位尊贵的侯府小姐也尝尝,脸蛋被划破的感觉。
  
  阿绣机灵,抱住了陆夫人的手,阻止了陆夫人的动作。
  
  阿绣更是怒不可遏,“我家小姐可是侯府的千金!你怎么敢对我家小姐下手!我家侯爷肯定饶不了你!”
  
  陆夫人却不怕,“哼,我呸!你们侯府教出来的小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和街头的泼妇一样,生气了只会动手打人!”
  
  陈雅莹委屈不已,愤愤地道:“你女儿也打我了呀!只是她技不如人,我没有让她伤着我罢了!你怎么不去教训你女儿?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我?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我好好地修理这个老虔婆一顿!”
  
  到这个时候,邵夫人才过来打圆场,“四小姐,你快消消气吧,这里闹出什么动静来,惊吓到了你二姐可怎么办是好?她肚子里怀的是双生子,可马虎不得的。”
  
  听到这,除了陈雅莹,连侯府的仆妇们也都犹豫起来了。
  
  陆夫人见状,狠狠地甩开了阿绣的手。
  
  她又觉得不够解气,将阿绣推倒在地上,朝着阿绣呸了一声,“什么奴才,也敢来坏我的事?”
  
  陆珊拉着陆夫人的袖子哭道:“娘,你一定要给我报仇啊!”
  
  陆夫人卷起袖子,“你放心吧,我一定给你出气!”
  
  见陆夫人的模样,竟然还不想善罢甘休。
  
  邵夫人头疼无比。
  
  她这个妹妹打小就是这个性子,不知天高地厚。
  
  陆珊如今的性子,有一半也是遗传了她娘。
  
  因为知道陆夫人的性子,邵夫人一向都是顺着她,从来不在陆夫人跟前说一个不字。
  
  如今见要闹起来了,她也不忍心去说陆夫人,干脆就装晕,倒在了丫鬟的怀里。
  
  见状,陆珊又尖叫了一声,“你们要逼死我姨妈了!我姨妈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侯府的人一个都逃不了!”
  
  傅昭被陆珊尖锐的声音弄得耳朵疼,在邵家的人都乱成了一团的时候,她重重地拍了拍桌子。
  
  屋子里因为她拍桌子的声音,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傅昭。
  
  傅昭这才沉声道:“你们快把邵夫人送进去歇着,等一下,我还有事要和陆夫人说。若是陆夫人不想听,那我就去官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