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要出门的时候,傅昭朝着四周一扫,没有见到傅清心的身影。
  
  她突然想起来了,今天从回傅家后,似乎就一直没有见到傅清心。
  
  傅昭便问:“清心呢?她怎么没有过来?”
  
  “哦,她病了,病了好几日了。大夫来看过了,说是受了惊吓。”丛氏回道。
  
  听完,傅昭疑惑,“惊吓?”
  
  傅清心这样心机深沉的人,怎么可能被吓病了?
  
  难道说,傅清心是借装病,又要生出什么事端来?
  
  “听你大哥说去越庆楼的时候遇到了大火,清心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吓到的,回来的那天夜里,就发了高热。”丛氏耐心地解释着。
  
  但傅昭显然还是不相信的。
  
  丛氏看着傅昭满脸都写着不信,无奈一笑。
  
  当时她知道傅清心被火吓到的时候,也是不信的。
  
  因为她听傅绍年说,就是一场小火罢了,根本没有波及到别的地方。
  
  他们这些人,也就看到了一点黑烟,根本没有看到明火。
  
  是以傅清心会被这个吓到,实在是匪夷所思的。
  
  可她去瞧过傅清心,傅清心的样子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丛氏便提议道:“你随我去看看吧。”
  
  傅昭点了点头。
  
  二人便先去往傅清心那里。
  
  一进院子,就感觉静悄悄的,很是安静。
  
  二人进了院子,康姨娘亲自出来迎接。
  
  康姨娘给二人行了礼,解释道:“清心好不容易才睡着,妾身就让下人们都回屋子里去了,别打扰到清心歇息。一点动静,都有可能把她吵醒的。”
  
  丛氏压低声音,“昭昭不放心清心,想来看看清心。若是不方便……”
  
  康姨娘忙道:“不碍事的,二小姐难得回来一趟,她们又姐妹情深的。说不定清心看到二小姐,病就能好一半了。”
  
  于是康姨娘领着二人往屋子里去。
  
  为了不打扰到傅清心,丫鬟婆子们都在屋外候着。
  
  一进里头,傅昭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舌尖仿佛都尝到了苦味。
  
  屋子里的窗户紧紧地关着,帐子都放了下来。
  
  明明是大白天,却昏暗得像是夜晚。
  
  傅昭顿了一下,才继续往里头走去。
  
  康姨娘走在前头,她打起床边的纱帐,让傅昭和丛氏看一眼。
  
  傅昭看到躺在床榻上的傅清心之后,难掩惊讶。
  
  才短短几日不见,傅清心就消瘦了不少。
  
  傅清心嘴唇干枯都起皮了,她的呼吸声轻得都快听不到了。
  
  病容是装不出来的,傅清心是真的病了。
  
  傅昭看了一眼,就和丛氏轻轻地走出去了。
  
  走到屋外,傅昭道:“姨娘,清心这病来得实在是凶险,你多照看着些。”
  
  “妾身会的,多谢二小姐关心。清心醒来知道你来看过她,肯定会很高兴的。”
  
  康姨娘送傅昭和丛氏出去。
  
  来傅清心这里走了一趟,傅昭和丛氏从傅清心这里出来后,留给她们的时辰不多留,她们便直接往傅家门口走去。
  
  门口,马车已经等着了。
  
  傅晚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傅昭和丛氏过来了,就亦步亦趋地跟在二人身后。
  
  傅绍年骑在马上,催促道:“快上马车!”
  
  “好。”丛氏先往马车上去。
  
  上了马车,她往外看了一眼,见傅昭停了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丛氏探出脑袋,问道:“昭昭,怎么了?”
  
  傅昭回过神来,道了一句“没什么”就继续往马车上去。
  
  她和傅晚先后上了马车,便启程了。
  
  在马车上,傅昭还会时不时地掀起帘子往外看一眼。
  
  丛氏看着奇怪,傅昭从来都不是一个轻佻的人。
  
  自从嫁进侯府后,傅昭更是谨言慎行的。
  
  丛氏便问:“昭昭,你看什么呢?”
  
  傅昭往傅晚的方向看了一眼,只道:“没看什么。”
  
  丛氏也不再问了。
  
  出了京城,到了郊外之后,傅昭喊来了傅绍年。
  
  傅绍年骑着马到了马车的窗户边,低下头来方便和傅昭说话。
  
  傅昭问:“大哥,我们这次走哪一条路?”
  
  傅绍年指了指远方,“走小路,走小路快一点。”
  
  “大哥,依我看,不如走官道吧,我听世子说最近外头不太平,有一窝山贼在外流窜,走官道稳妥一点。”
  
  听到是陈锋说的,傅绍年满口应下,“好,都听你的,我这就去和车夫说一声。”
  
  傅昭满意地放下帘子。
  
  丛氏看着傅昭,总觉得傅昭隐瞒了什么。
  
  傅家马车身后,有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
  
  马车里,坐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
  
  赶车的人头戴一顶斗笠,遮住了脸上的刀疤。
  
  刀疤男冲着马车里几人说:“他们走官道了!”
  
  几个大汉震惊,其中一人不敢置信地道:“怎么可能?我都打听好了,他们前几年都是为了赶时辰,走小路的。今天我还试探过傅家的那个车夫,车夫说今年一样是要走小路的。”
  
  刀疤男道:“我可没撒谎,不信你自己看啊!”
  
  于是马车里的几人纷纷往外看了一眼,果然前头傅家的马车走上了官道。
  
  如果是上了官道,那就不好下手了呀!
  
  要是上头的吩咐没有完成,那白花花的银子都要打水漂了啊!
  
  那几个大汉面目狰狞,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将傅家马车里的人一网打尽!
  
  “现在怎么办啊?老大,不如我们现在就动手吧!”
  
  被称为老大的那人重重地拍了一下说话的大汉,呵斥道:“现在动手,你嫌自己活得太长了吗?先等等吧,他们回来的时候不一定还走官道的。对,等他们下了马车,我们只要……”
  
  其他人听得认真,听完后纷纷赞同似地点头,称赞还是老大神机妙算!
  
  *
  
  走官道,比往年多花费了一个时辰才到庙里。
  
  等马车停下来的时候,马车里的几人都坐得浑身酸痛了。
  
  尤其是丛氏,平日里除了要料理家事还要照顾孩子,身子本就不好。
  
  从马车里下来的时候,她的脸色格外苍白。
  
  傅绍年亲自过来搀扶丛氏,心疼地道:“还能走路吧?”
  
  丛氏勉强笑笑,“缓一缓就好了,不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