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红月都没有出现,世子院子里的下人们都起了疑惑。
  就算是回家探亲了,那也该回来了呀?
  终于,傅昭也发现了异常,她派良穗去红月的屋子里搜了一下,竟然在红月的屋子里搜出了一条男子的汗巾,还搜出了一封信。
  信是红月写的,写的是她要和心爱的男子回家乡去了,请傅昭和陈锋放她一马。
  傅昭立刻拿着这两样东西去找了陈夫人。
  陈夫人看了,气得立刻把信撕得粉粹,“好啊,没想到我们侯府有这种丫鬟!若是教坏了小姐们该怎么办?看来是我对她们太仁慈了!”
  傅昭垂下头,“母亲,都是我不好,竟一直没有察觉出红月的心思。”
  “不怪你。”陈夫人道。
  说到底这红月是从她院子里出去的,红月做出私奔的事,打的还是她的脸。
  因此她一点也没有迁怒到傅昭身上,对傅昭还是和颜悦色的。
  “那要去将红月找回来吗?”傅昭又问。
  陈夫人摇了摇头,“罢了,这种丢脸的事就不要让别人看笑话了。对外就称她病死了吧,若是她家人胆敢找上门来,你只让他们来见我。”
  “是。”
  傅昭从陈夫人这里离开了。
  午膳后,傅昭便想着回傅家一趟。
  她和陈夫人说了,陈夫人应下了。
  傅昭回到傅家,直奔丛氏的院子里。
  一段时日不见,傅宜又长大了不少,胖嘟嘟的煞是可爱。
  傅昭将傅宜抱在怀里掂了一掂,笑道:“嫂子,宜姐儿又重了不少呢。”
  “她比她哥哥小时候还胖,我还发愁呢,女孩子太重还是不好。”丛氏愁道。
  傅昭笑嗔道:“小婴儿还是胖嘟嘟的可爱,嫂子别急,女大十八变呢。听说我小时候也很胖呢!”
  “是啊,我也听你大哥说了,说你们虽是双生子……”丛氏的话戛然而止,她意识到了什么,急忙住口不再说下去。
  丛氏看向傅昭,果然见傅昭神情落寞。
  傅昭将傅宜交给嬷嬷,让嬷嬷抱去睡觉了。
  丛氏宽慰道:“昭昭,二弟都走了这么久了,你也该向前看了。而且,你现在嫁人了,再和世子生个孩子,安心过日子吧。”
  丛氏心里清楚,傅昭如今还时时刻刻地惦记着傅绍闻。
  时间的流逝并没有让傅昭淡忘,反而让傅昭更加痛苦。
  丛氏心疼不已,若是傅昭闻在天有灵,肯定也会和她一样的心情。
  傅昭低着头,紧紧地攥着衣角,“我怎么能忘记呢?”
  她死死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语气里已经有些许克制不住的哽咽。
  丛氏将傅昭揽在怀里,此时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胜过千言万语。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傅昭就将自己的心情调整好了。
  她面上露出了笑,“大嫂,我又失态了,还让你担心了。”
  “都是一家人,不用说这些。”
  二人话起了家常,不知怎的,丛氏提到了傅清心的婚事。
  丛氏愁道:“父亲把清心的婚事交给我了,让我帮着物色。可我试探过清心的意思,她还不肯嫁人,还想在家里留几年。”
  傅昭想起了前世的事,前世傅清心确实迟迟未嫁。
  大概是傅家覆灭的时候,傅昭听到了傅清心将要嫁人的消息,进的是炽手可热的首辅的家门。
  丛氏没有发现傅昭的失神,继续往下说:“可若是清心迟迟不嫁人,那晚姐儿的婚事也要被耽误了。”
  傅昭道:“若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让晚姐儿越过清心先出嫁,想必别人不会说什么的。”
  “唉,也只能如此了。”丛氏叹道。
  她知道傅清心虽说只是个庶女,但向来都是眼高手低的。
  傅老爷把这件事交给她,真当是给她抛了个难题。
  “对了,清心去哪里了?”傅昭问道。
  按照道理,傅清心知道她回来的消息,就该赶过来了才是。
  “哦,她说要去城外玩,早晨就出去了。”丛氏回道。
  傅昭眼眸一暗,未出阁的小姐能随意出门去玩耍,这就是傅清心的特权。
  打小傅老爷就偏宠傅清心,对傅清心也十分纵容。
  傅家的规矩,似乎就是为了除傅清心以外的人设的。
  没想到再经历一次,傅昭还是会觉得伤心。
  城外,傅清心走得累了,就想到亭子里去歇息。
  走进亭子里,她才发现亭子里竟然坐了一个女子。那女子衣着华贵,看起来是大户人家出生。
  傅清心走了进去。
  那女子恼怒地道:“谁这么不长眼?没看到有人了吗?”
  这女子的声音叫傅清心吓了一跳,着实难听。
  这副不好听的嗓音配上这精致华贵的穿着,显得不伦不类的。
  傅清心不满地嘟囔,“这又不是你家,你横什么横。”
  平乐县主本就是因为心情不好出来散心的,她知道冯家不少人等着看她的笑话,她特意跑了出来。
  没想到在外头也能碰上没有眼力见的人。
  平乐县主朝着那人看过去,却发现对方有点眼熟。
  傅清心先认出了她,惊喜地道:“县主?原来是你!我们有过一面之缘,你还记得我吗?”
  平乐县主耐着性子问:“我有点不记得了。”
  傅清心主动介绍自己,“我是傅家行三的,就是定北侯府那位世子夫人的三妹。”
  提到傅昭,平乐县主原本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杀意。
  她落得这样下场的起因,全是因为傅昭。
  傅清心知道平乐县主的身份,还知道她有一位尊贵的外祖母,便想着和其结交一番。
  若是能结交上平乐县主,将来定是有益无害的。
  平乐县主招招手,“你到我这里来。”
  傅清心高兴地走过去,走到了她的身边。
  平乐县主笑着,突然从发髻上拔下一根簪子,狠狠地摔到了地上,簪子立刻四分五裂。
  傅清心后退一步,问道:“县主,你这里做什么?”
  平乐县主恶狠狠地笑着,“好啊,你竟然敢摔坏我的簪子!这是皇后娘娘赐给我的,是御赐之物!你说,你该当何罪!”
  傅清心简直没有料到自己会挨了一盆脏水,她连连摆手,“不是我……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