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结构的地下室体系往往比较庞大,因为和高层建筑的桩基布置不同,再加上设立了地面车库的缘故,单层地下室显得比地上层更宽敞。
当然,也能塞下更多呆呆兽。
陈一峰是阴南人文的大三生,典型的放生慈悲为怀,杀生手起刀快。
所以他的日子就很苦。
大学生头疼的事之一就是抽象的舍友,职场上的奉承让你倍感煎熬,宿舍的假笑那才叫生死难料。
为了避免舍友最终倒在自己手,只得外出租房。
随后便是面对微薄的零用钱和抽象的二房东。最后竟然发现,抽象的不是这个世界,原来是自己。
好在他最终还是租到一间不错的屋子。
一间——别墅。
他遇到了一个很好的姐姐,虽然个子有点矮,但是笑起来很好看。姐姐有时候会染彩色波浪,站在阳台朝他打招呼的时候就像是彩虹在飞舞。
姐姐以低廉的价格租给他一间地下室,并且很抱歉地带着他将整栋别墅走了一趟——空房间并不多。
地下室也并不如想象般阴暗潮湿,除了没有盛夏爆炸的阳光直射之外,和自己家的高层住宅区别并不大,在阴南云多雨多的环境主打一个暗无天日。
姐姐的丈夫是个土木工程师,两人出双入对,仿若神仙眷侣。除了每三个月有两天两人外出,其余时间陈一峰甚至能够偷偷跑上楼站在阳台眺望不远处的雾渊山,吹吹有些湿润的风。
那段时间连水毕设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某天,陈一峰发现了一些事情,从卧室半虚掩的门缝——
墙上明显是刚刚挂上去的相片,照片的姐姐笑得很甜,但怀挽著另一个陌生男人,当然男人也笑得很甜。
姐姐在“丈夫”有些过于粗鲁的动作下表现得有些痛苦,是的,被完全压住的姐姐身材过于娇小,以至于只能从边角伸出来的半截小腿上看出来那种纠结和复杂。
后来的事情就像是特摄片,以至于陈一峰有一段时间忐忑不安地在整间别墅寻找隐藏摄像头,就连三层房间愈发不加掩饰的声响都无暇顾及。
居然还真被他找到几个。
他什都没做,也什都没说。
有天深夜,姐姐衣裳半解靠在阳台,吹着略感咸湿的风,想和他聊聊将来的打算,眼睛仿佛有星星在跳动。
很随意的语气,和她随意的衣服,随意刷刷的口红眼影,随意拎的红酒又随意倒了大半杯一样的随意。
大人最害怕聊过去,小孩最害怕聊未来,因为一个看到了遗憾,另一个联想到死亡。
不欢而散。
在之后相当一段时间,陈一峰觉得自己被分裂成了两个人,两个水火不容的人,一个眼烧着火,一个心结著冰。
直到那天。
地下室门咚咚作响,陈一峰尤自奇怪,开门便是一幅尸山血海。凭借多年拳击的本能反应,一拳将企图冲进来的家伙砸了出去。
把所有家具全部堵在门口,陈一峰惊魂未定,不知道姐姐情况如何。
陈一峰发烧了,总之他感觉很不好,身体像是有火在烧一样,间歇性的冰寒更是让他头痛欲裂。
不过好在他很快好了起来,不再头疼,甚至感觉自己身体更有力气了,门口堵著的沙发稍用力气就能拽开。
仿佛换了个世界,血液和死亡不断冲击着他的脑神经,他沿着楼梯上了二楼,三楼。
陈一峰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慢慢靠近那个放着一面大镜子的房间——
没来由的,他很愤怒。
这个xx的xx,却没有骂出声。
尽管一切依旧,姐姐依旧是那般娇小可爱,白皙透亮,仅仅是身边的男人越来越多而已。
但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自己仿佛能够控制这些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人。
他想要狠狠惩罚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就像她那晚说的那样,“每个女人的灵魂都是酒杯的红酒,有些女人等到红酒变了质,依旧在杯底坐井观天……”
喜欢碎就让你碎个痛快。
陈一峰快要觉得自己着魔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时间流逝让人痛苦又麻木,不过他依旧住在地下室。
这天破天荒的来了新客人。
陈一峰以为他们也是“慕名而来”,随即暗骂一声,手指过去。
无事发生。
再指。
一切依旧。
陈一峰有些生气了,你们这些该死的傻x,不就是为了那个xx的女人嘛!该死的!该死的!
“结束了。”
站在最前面那个穿着短袖的男人说了几个字。
结束了?什结束了?
陈一峰向前走去,摆出拳击手最引以为傲的进攻姿态,八百磅的左勾拳——
男人却笑了起来。
马上你就笑不出来了——陈一峰的拳头很快,马上就要砸到这该死的男人脸上,让他告别他的小白脸。
该死的——
男人不自量力地伸手迎击,却出乎意料的挡住了这一拳。
凭什!
陈一峰加快攻势,拳头如雨点般砸过去,男人却变了动作,右手回收,一拳对轰过来。
好痛——
陈一峰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夜晚,头痛欲裂,不对,还要更痛,感觉脑袋真得裂开了一样。
他忽然很想再看那个表子一眼,看她痛苦的表情和纠结的手脚,然后狠狠地骂她一顿。
希望那表子不要不识好歹,乖乖靠过来抱他一下,一下就好——
老雷喘了口长气,拳头上残余的电光依旧那可怖,他弯下腰从躺在地上四分五裂的肉块中间掏出了某个东西,一闪而过的蓝色光点。
何惜堇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子,他看样子并不像被感染,倒像是——吃掉了太多被感染的呆呆兽,地面上随处可见他的“杰作”,身上满是黑班和脓疮,已经完全不像个人类。
“走吧。”老雷的语气如释重负。
嘻嘻嘻嘻嘻嘻——哈哈哈
一连串人的笑声忽然在地下室激荡开来,仿佛来自四面八方一般。
x的,陈风扬四处甩出去几个火球,但空荡荡的地下大厅并没有什其他东西。
地下通道忽然有所动作,付辰音提示小心那电光火石的一那,一把菜刀砍在墙壁上,肉沫和瓷砖碎块洒在何惜堇方才站立的位置。
何惜堇身形灵动,没有受伤,叶影从未旋转得如此之快,前所未有的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