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刷到,小C的手机上显示订单已被抢单,小C懵了,“知知,有人把我下的订单给抢了。”
  姜知:……这又不是啥好订单,要应对因果,要提防白家的报复,谁呀,这是帮她挡因果呢,还是跟她抢饭吃?
  她道:“平台又不缺订单做,谁这这么想不开跟我抢,你给我看看。”
  小C的后台显示,快递公司的A1号采购员抢了订单,同一单快递,采购员做的采购部分,提成是比快递员送单部分要高的,所以一般来说,采购员不屑抢订单来送,人家有那时间做采购单挣的更多。
  是小白呀,那没事了,姜知说:“是我同事接的,他就住黄紫陌家那栋楼,家里摆了风水阵,你舅舅那个小区,只有我同事家没有被转走气运,他的阵法很好使,他接一样的。”
  小C了解些快递公司的员工排序,跟舅舅解释:“采购员用字母打头,他能排A打头的第一,实力很强的。”
  姜知也说:“我虽然0字打头,但我只排了68号。”
  “好好,肯定相信你们。”舅舅一叠声的道谢。
  跟小C和他舅舅告别,姜知回到快递站,小白还在等她,站在快递站门口,看到她骑着小电驴回来,显得局促不安,怕她误会跟她抢饭碗,忐忑不安等着和她解释。
  姜知早都猜到小白的用意了,主动问他,“小白,你把订单抢了,是想帮我挡白家的反扑吧?”
  知知就知道了,白偃的局促这才消散,他道:“这次的风水阵是白术亲自布阵,我跟白家已经决裂了,订单还是我来做吧。”
  姜知说:“行呀,我跟小C和他舅舅说好了,下午去他家,这次一共十五位业主,一家一家的布下来挺费功夫,我们早点出发吧,我跟你一起去。”
  白偃抢单是为了把姜知撇出去,如果她也去,那他抢单就没有意义了,他说:“知知,你还是别去了,我自己去就好。”
  姜知笑道:“那回在白家祠堂,我做了时间订单,毁了乌蛟化龙,跟白家早就结过仇了,多一件少一件没什么区别,你布阵要用到的材料,我已经下过单了,我们先去分公司拿吧。”
  白偃还想试图说服姜知,姜知把快递站门锁好,直接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拖到路口,然后才放开他,拿出手机叫车,整个过程,从手被姜知抓住的那一刻起,白偃顺从的很,没再说拒绝的话,就这么安静的站在她身侧,看她跟小C聊天约时间。
  直到网约车到了,他才轻轻开口,“知知,车来了。”
  两人先去分公司拿十五份的布阵材料,接着打车去小C舅舅家,小C已经在门口等他们了,姜知跟小C介绍了一下白偃的身份,“我朋友,公司A1号采购员,因为一些原因还没转正,但实力不容置疑。”
  小C在玄学院那场直播里看过他,崇拜道:“你爸爸可真是帅到没朋友,好羡慕你。“
  白偃:……跟龙爸爸比,他黯淡无光。
  小C舅舅家住15栋,楼下五六个助理把着单元门,不许他们三个上去,小C悄悄说黄家来人了,找他舅舅谈判,要舅舅撤单。
  小C说:“那批退群的业主中,肯定有人去找黄紫陌她爸告密去了,黄首富想要我舅舅他们这些小生意人破产,那可太简单了,不知道我舅舅能不能扛得住?”
  姜知说:“就算黄家现在用金钱补偿了你舅舅,等风平浪静后,再秋后算账,到时候你舅舅一个人势单力薄,更吃亏。”
  小C深表同意,“我就是这么劝我舅的,先等等,看我舅的觉悟吧。”
  等待楼上谈判的时间,碰到黄紫陌和保姆樊妈下楼散步,她们特意散步到15栋来,樊妈看到送快递的姜知,满心不爽,现在黄先生跟白家老祖宗谈妥价格,白家会全力保证黄家的气运,樊妈也不怕姜知这个古古怪怪的小姑娘了。
  她语重心长道:“你这个小姑娘,就应该回学校好好学习,别不学好搞些神神叨叨的事,你父母知道多难过。”
  姜知心说:
  ――她给有钱人当保姆还当出优越感了?如果花花的气运没有被那块吊坠转走,樊妈如今也该成富一代妈,出门有车,进门有保姆照顾的生活,黄家打造的那对镜像吊坠,就是用来转走花花的气运,昨天我告诉了程已然,想来程已然不会把吊坠的真相告诉她。
  樊妈一阵阵眩晕,怎么回事,明明没看到那小姑娘嘴在动,却听到她说话,这就是他们玄学之人的厉害吗?
  那对吊坠,当初是黄太太产后血崩,去世之前找专门的人定做,说能保平安,给她一个,说黄家会把花花当亲生的看待,也请她把紫陌当亲生女儿养,黄家还解决了她婆家、娘家人的工作。
  樊妈当时很感动,一心一意带好黄紫陌,真相是那吊坠也是用来转运的?
  樊妈站不住了,黄紫陌关心道:“樊妈,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去,我自己在这边等先生,晚上我想喝鸽子汤。”
  “好好,我好点了就去买。”樊妈跌跌撞撞的走了。
  黄紫陌觉得姜知跟白家一样有点本事,可能她用了点小手段,让樊妈不舒服,她跟姜知说:“你也来帮我们黄家做事好了,黄家不会亏待你的。”
  小C讥讽道:“你知道知知一个月能挣多少吗,你们黄家请不起的。”
  黄紫陌对着小C就要拍照,姜知一把挡开,“他不接受你的拍照。”
  黄紫陌的手机没拿稳掉在地上,她捡起来冷笑道:“你到我家门口都能直播,我为什么不能在小区里拍照?”
  看来不单小区业主里有黄家的眼线,观众里也有,姜知说:“既然你也通过自己的关系网,看到了直播回看,那昨晚我跟你老公谈话的那一场,你也看了吧,他知道了你们全家在他妹妹的死亡时间上,做了假证,怎么,回去没找你质问,你觉得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就在这时候,在楼上的霸总下来了,他快步走出单元门,谴责道:“姜知小姐,请你不要骚扰我太太。”
  姜知回头看了眼,霸总脸色不好,跟小C舅舅的谈判估计不顺利,她说:“现在是你太太来骚扰我,园区里都有监控,我公司的律师团队也很强大,哦对了,你太太通过她的途径看了昨天的直播。”
  黄紫陌扑到霸总怀里,“已然,这女孩好像也懂点玄学的样子,刚才樊妈就不舒服了,这会我也不舒服。”
  霸总轻柔的拍拍她后背,“我先送你回家。”
  “你晚上还不在家里吃饭吗,我叫樊妈炖了你最喜欢喝的鸽子汤。”
  霸总说:“刚才在楼上谈得不顺利,我得去找岳父谈谈。”
  两人连同五六个助理,走的干干净净,小C打了个寒噤,“知知,她刚才想拍我照片,是要发给她爸爸报复我吗?“
  姜知说:“我猜她是想拍下你的样子把你的身份查出来,她喜欢掌控一切。”
  白偃说:“你们发现了吗,她在我们和程已然跟前,两幅面孔,好明显。”
  但是霸总似乎装不知道。
  小C结合昨晚的直播和今天所见所闻,感慨道:“黄紫陌把老公骗进家门,程已然装作愿意被骗,为什么九天来人间历劫的,就碰不到真心人呢,其实人间还有很多痴情种,比如我,比如小白兄弟。”
  姜知:“要不然就能是历劫了吗,非要这样安排,九天的人才,才不会流失啊。”
  一语中的,小C竖起大拇指,“知知,还是你分析的到位,要都是缠.绵悱恻的爱情,九天估计要空一半。”
  小白突然说:“你们没有发现吗,也有美好的,只是最后都被拆散了,还祸及无辜生灵,比如七仙女和董永、比如白娘子和许仙。”
  好像是这样的,姜知道:“以前是这样,九天和异界都很怕族人向往人间,现在时代不同,没有棒打鸳鸯这样的事,但是异界和九天想来人间一趟更不容易了,花花小姐姐是九天事业部的,工作人员还能出差出来几次,其他人想来人间很难的。”
  三个人说说笑笑,到了小C舅舅家,舅舅刚拒绝霸总,正语重心长跟舅妈谈话,做她的思想工作。
  看到他们三个都来了,笑道:“小C舅妈怕黄家,说要不就妥协了,我就说,如果妥协了,那这次信任我的另外十四家业主怎么办,小区风水不好的谣言传出去,这边哪一套都几千万,怎么可能有人接手,让他们都留在这等死吗,我说我不能做这样的事。”
  小C劝舅妈道:“舅妈,就算你现在妥协了,他们秋后算账你要怎么跑?”
  舅妈怪不好意思的,说:“我后来就想通了嘛,不能跟恶魔谈条件。”
  舅舅说:“哎,你有这觉悟就对了,赶紧在群里说一声,叫大伙都过来,看看这个阵法怎么摆?”
  很快,另外十四家业主,每家派了一个代表过来,代表们对姜知他们,比小C舅舅还客气。
  代表A昨天悄悄打听过,白家那种级别的人出来摆风水阵,七位数起步,还不是他们想请就能请到的,而且他们也没小C这样神通广大的外甥,不知道他外甥从哪里找来这样的能人异士?
  app上的事情,小C告诉了舅舅,舅舅连舅妈都没告诉,他想说也说不出口,他在小C的APP上签了份保密协议,一旦有想把APP告诉别人的冲动,舌头就感觉麻木了说不出口,所以他对另外十四家业主,说的是钱给小C,他能找到正规公司下单摆阵,平台还给他出具□□,大伙这才没起疑心。
  当然也有人不死心,自己按照□□上的电话打过去,客服说不对外营业,只接会员下单,这下更没人怀疑了,都以为他外甥神通广大呢,不过他外甥确实神通广大,外甥推荐他注册,他连换几个手机,连APP都搜索不到。
  小C舅舅七想八想的,白偃已经给他家里的大阵布置好了,舅舅问道:“白小哥,这跟你家里的一样吗?”
  白偃说:“不一样,还是有区别的。”
  哦,有区别呀,大家窃窃私语:【那效果是不是没那么好了?】
  【哎呀,就摆一样的嘛,我看摆阵就是拉线、放置物品、改家里的布局,是不是户型不一样所以摆不成一样的呀?】
  白偃解释:“我家里一开始就摆上阵法,没有被转走气运,你们被转了半年,这个大阵摆上,可以阻止气运外流,还能将之前损失掉的气运快速转回来。”
  姜知跟了一句:“现在的大阵比之前我们说好的,光原材料就贵好多,还多了重效果,不过对你们第一批用户算免费升级,后面要是有人想摆同样的阵法,要另算价钱了。”
  这下代表们都高兴了,小C舅舅家的阵法摆好,要去下一家,走之前姜知交代他一家,千万不要乱碰阵法中的任何东西,发现异常及时联系。
  又叮嘱道:“最近你们还要提防黄家派人伪装成维修、物业、快递等上门人员搞破坏。”
  小C舅舅一口答应。
  他心里想,这一单十五户每家拿出50万,平台收了750万的单,分到摆阵的工作人员手里才10%,平均下来一家五万块,而白家收黄家的风水阵,据说收了上千万,总体来讲还是平台划算有质保。
  舅舅问小C:“平台太黑了吧,我们一家出五十万,分到白小哥手里,才五万。”
  小C说:“舅舅,你看不见的平台花销多了去了,维系各种通道、后勤保证、福利报销,这些都是要钱的,你要这样算嘛,白哥忙活一天挣75万,挺好的了,还有他们的原材料是可以找平台报销的,不过你别跟其他业主说。”
  “哦哦,好,舅舅不说。”
  姜知跟小白一起,给剩下十四个业主家里全都摆上风水阵,忙完天都黑了,白偃问她要不要去家里吃饭,“这样你回家后不需要热饭洗碗。”
  姜知一想也是,答应了,“那就去你家蹭顿饭,方不方便我借宿一晚上?”
  白偃:……“方,方便的。”
  姜知又一想:“可我没带换洗衣服。”
  “家里有洗烘机。”白偃脱口而出,随后又脸红着解释,“你用不惯别人的,我可以用纸扎个新的给你用。”
  姜知笑,“那我们去门口便利店买点洗漱用品吧。”
  白偃红着脸点点头,这一路上都没有听到知知的心声,他不知道今天晚上家里会发生什么大事,大到知知如此突兀的留下来借宿。
  姜知是没说,今晚白家老头子会来小白家,那老头子有一十年没离开过白家老宅了,乌蛟化龙那晚他都没出来,今晚却要来小白家里,她不放心,正好小白邀请,她顺势留下来住一晚。
  在外头便利店买了洗漱用品后回家,崽崽正在家里拆极速达的快递,都是他买来准备带去送给诺伊的,崽崽把快递都推到一边,洗手做饭,小白扎洗烘一体机,纸扎的,一次性的,用完就要化了。
  姜知又有点懊恼:“这洗一次衣服多贵,早知道我打车回去拿好了。”
  白偃说:“没事儿,今天赚了不少钱,你先去客房洗澡洗衣服,我跟崽崽做饭去。”
  他把纸扎好的洗烘机放到客房套间的卫生间里,接好下水管道,就去厨房做饭去了。
  姜知一个澡泡了个把小时,衣服正好烘干,出来饭菜做好了,三个人吃了饭,又坐一起看了会电视,白偃回楼上休息,姜知和崽崽睡楼下。
  睡到半夜的时候,白偃突然被楼下的响动惊醒,听脚步声不止一个人,崽崽是纸扎人,没有打扰他会一觉睡到天亮,是谁闯到家里来?
  知知借故留宿,果然是有原因的,只怕今晚来的人很厉害。
  白偃立刻冲下楼,还在楼上就看到知知站在崽崽的房门口戒备,还给崽崽的房门上了道隔音咒,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位老者,是白家一十年都没出过祖宅的老祖宗白术,他身侧分别站着白大和白非非。
  白偃立刻冲到姜知身边,转头看向崽崽的房间,担忧不已。
  姜知说:“崽崽没事,他们破咒进来之前,我就醒了。”
  “谢谢你知知。”白偃低声道谢,如果只是他自己,是万万料想不到白术会出山,竟然进了房间之后,他才察觉出来。
  白术看上去得有七十多了,玄术士一般比普通人耐衰老些,白术这样的,应该是为了维护某些大阵,常年消耗过度的玄气导致衰老加剧。
  他挥挥手,示意两人不要紧张,问白偃,“68号怎么会住到你家里头?”
  白偃:……他都做好一言不合就打架的准备了。
  “白术,你来我家有什么目的就直接说吧。”
  白大呵斥道:“逆子,你什么态度,就算你将来成了深渊领主,老祖宗跟前你也不得放肆,他是你的亲外公,是给予你母亲生命的父亲。”
  一提到母亲,白偃心火烧得难受,“我母亲也是你的妹妹,她叫你救她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救她,你算什么哥哥,他又算什么父亲,你们都不配。”
  白大沉痛道:“只要是白家的子孙,就要为了家族的荣誉牺牲,你母亲是自愿的。”
  “自愿?”白偃眼睛都烧红了,“你们放灵兽咬我,母亲只能用她来换我,我拼命的工作,就是要赚够积分回到母亲还在的时候,阻止这一切的悲剧,我要把母亲换回来。”
  白大连连冷笑,“你当快递公司的时间审核部门都是吃素的吗,她们洞悉到你的意图,不会允许你擅自改动过去的时间,所以无论你如何优秀,你都无法转正,不能转正,你就没资格去接触时间订单里最为严格的过去单。”
  时间订单分为未来单、过去单,外域的过去未来,那些算分支,本域的时间订单里,未来单是先去未来看结果,再回到现在来改变,相对现在的时间来说,影响最小。
  但是过去订单极其危险,回去后如果不遵循规则极尽小心,回来后可能熟悉的一切都会不一样,小白如果想回到过去救回他母亲,那他的人生可能会发生极大改变。
  或许他早晨跟姜知、崽崽告别回到过去,晚上回来的时候,妈妈在厨房做晚餐,但是家里已经没有姜知和崽崽了,甚至连所住的房子都会换掉。
  快递公司至今没有审批过,超过一十年的过去时间订单。
  但是白偃还是抱了万一的幻想,他只改变那一个小点,他会很小心,以前他对这个目标坚定不移,现在却有些犹豫,甚至是质疑,如果他回去改变了过去,回来后没了跟知知的共同经历,还有崽崽、诺伊吗?
  白偃的眼神逐渐迷茫起来,白大继续用恶毒言语刺激他,“你瞧不上白家,别忘了你身上还流着一半白家的血,你那么有骨气,不如削骨还了白家这一半的骨血,从此和白家断绝关系,你削啊,你怎么不削?”
  白偃心想,是了,他一点都不想和这样的白家扯上关系,不如把属于人类的骨血和玄气都抽出来,还给白家,从此以后,他就和白家毫无关系了。
  白偃纸扎的左臂毫无变化,但是右臂上白色的龙鳞从指尖开始生长蔓延到手臂,他的瞳孔逐渐兽化,五指即将洞穿心口的时候,手掌被一只细软微凉的小手握住,有一道清丽的声音钻到他失控的脑袋里。
  他记起来了,这是知知的声音,妈妈说过,千万不能把心弄丢了,他不能没有心的,没有心,苦苦记了一十年的妈妈,会慢慢在心里麻木,那些对知知担忧、偷偷喜欢、多看她一眼就能欢喜一天的宝贵情绪,都将体会不到了。
  还有,知知怕冷,没有心,他半身的兽血会比知知还冷,那样的话,知知一定会讨厌他的,不能让知知讨厌他……
  白偃的瞳孔逐渐恢复正常,姜知担忧道:“小白小白,现在能听到我的声音了吧?”
  白偃的心跳此刻已经飙升到了极限,他平复了好几次,才道:“知知,我刚才差点失控,幸亏听到了你的声音。”
  姜知一指对面那三个坏东西,说道:“白家老头子在你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对你用上了噬魂术,扰乱你的心神,白大配合用言语刺激,加重术法效果。”
  难怪今晚知知要留下来,她一定是提前知晓他今晚会有过不去的心魔,需要有人从旁协助,这一次她没有提前示警,而是亲自守在他身边,那知知对他……等会他要不要问问知知?
  姜知心里却想:
  ――幸好给小白拉回来了,不然我纸扎心找回来,没了心的小白肯定不愿意帮我换,或者收费很贵不肯打折,要知道找个他这层级的纸扎手艺来换心,可是天价,我帮小白的还远远不够换心的人情。
  白偃:……还是先别问了。
  他抬起头,看着白术的眼睛里都是怒火,“你为什么总是一次次,把最恶毒的招数都用在自家人身上?”
  白大:“不要对自己的外公这般无理!”
  姜知都好笑,“你们跑上门来对小白用噬魂术,还要小白对施咒者客客气气,白家人现在脑子真的没毛病吗?”
  她补充一句:“小白不是你们白家人,他的骨血是父亲和母亲给的,还也还不到你们头上。”
  这一句,彻底解了白偃的困顿,知知说得对,只有母亲真心为他付出了一切,除了母亲,连父亲都没有资格要他还骨血,何况白家的这些人呢。
  白术洞悉到白偃心性逐渐坚韧至坚不可摧的程度,双手拄着拐杖起身,吩咐了一句,“走吧。”
  “父亲,可是……”
  白术打断他,“噬魂术只能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用一次,没有第一次机会了,走吧。”
  白非非没想到老祖宗亲自出马还功亏一篑,经过姜知的时候,她侧头恶狠狠道:“今晚要不是你,白偃就会把自己的心掏出啦,换上老祖宗给他准备的特别的纸扎心,从此以后都会忠于白家,68号,你可真够多管闲事。”
  姜知不屑回答她,心里却想:
  ――这个白非非真的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吗,小白的妈妈比她的天分高多了,还不是说利用就利用了,大概也就是今天晚上吧,她的命格就要大变,虽然搞不太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明天的白非非命格,不能完全算今天的这个旧人。
  ――我都搞不清白家这里面的操作流程,等后面再见到白非非,再看看吧,不过她今晚的遭遇估计不太好受,但我为什么要管呢?
  白非非大惊失色,急忙跟上了祖父和大伯,白大按了向下的电梯,进了地下车库才问道:“父亲,您好容易出来一趟,白偃那孩子吃里扒外,就这么算了?”
  白术上了车后排,心里默默叹气,老宅里的阵法,确实给后辈的灵气反向抽的快干了,一个不如一个,在楼上的时候都已经解释过了,他还要问。
  他耐着性子解释道:“噬魂术只能趁其不备,对他使用过一次,就不可能再成功第一次。”
  “那黄家的委托怎么办?”白大急忙问招:“黄先生让出黄氏集团3%的股份给白家,我们拿到后抛出去,这就是十来个亿了。”
  要不是为了这3%的首富家股份,白术也不会出来这一趟,说是给3%,也是有限定条件的,要白家保黄紫陌一辈子平安。
  他道:“黄家的事我们管不了了,股权还没有签字,退回去吧。”
  “退?十个亿怎么退……”
  白术一转头,白大不敢犟嘴,只得道:“我明天就去退股权书。”
  白术再转头看向另外一边的孙女,问道:“你从坐电梯开始就欲言又止,想说什么?”
  白非非想问问,今天晚上是不是还有什么仪式,而且是跟她有关的,但是她不敢问老祖宗,可想到姜知的心声,害怕的牙关都打颤,“没,没什么。”
  白术拍拍她的手背,说:“晚上还有场仪式,需要你来参加,趁着车里这点空,好好休息一下吧。”
  ……
  姜知这边,等白家的走后,她叫小白回去睡觉,说后半夜不会再有事了,自己也回屋睡觉了,接下来几天,小白的阵法起了速效,小C舅舅那15家被吸走的气运回来了,生意逐渐回到正轨,没那些乱七八糟的霉运了。
  这15家被转回来的气运,黄家的阵法自然要加倍补回来,另外一些气运恰好轮到低谷的业主,很快发现做什么都不太顺了,比如喝咖啡会洒到衣服上,等电梯被挤到最后一波,想吃的东西排到后恰好卖完,虽然无伤大雅,却足够叫人一天都丧气。
  因此来找小C舅舅打听的业主多起来了。
  有些气运好的住户一时半会察觉不出霉运,但是随着选择布阵的住户越来越多,剩下的那些也扛不住了,还有些是从众心里,大家都布了,没布的那些只能更倒霉,那谁也不愿意。
  姜知跟大家解释了一下原理,只要布阵率超过50%,就能破黄紫陌家的阵法,她建议道:“有些气运好的再坚持坚持,只要布阵超过一半就行,实在没必要每家都布。”
  每家都布阵,这个小区刨除掉空置率,还有几百户呢,那她跟小白得累死。
  但是大家不愿意呀,剩下没布阵的业主每天在群里,听布阵的业主无时无刻发惊喜:【今天出门一路绿灯,提前五分钟到公司,完美。】
  【我今天急事还无法开车,出门打到了车,下车雨停了,到地方加开了一个窗口,我眼疾手快从队尾窜到了新窗口排第一,整个一天都神清气爽!】
  【跟大家汇报一下,今天一天平平淡淡、无惊无喜,但是也没不好的事,我觉得这就是气运回来了,哈哈。】
  剩下的业主绷不住了,他们联系不上姜知,只能派代表去求小C舅舅,小C舅舅其实人还蛮好的,舅妈可是一吐之前的怨气,这些都是之前退群坚决不信的那一批,她估计给黄家报信的就是他们中的一个。
  小C舅妈矜持的婉拒:“想来你们也打听过黄家请的风水师花了几位数了,本来我们是找不到这样的人,还是我们家小C,认识了两位厉害朋友,我们那也是千求万求,人家才勉强上门的,现在又去麻烦,人家未必愿意的。”
  几个来回交锋,小C舅妈生生把价格翻了0.5倍,小C舅舅带着统计好的住户信息去找姜知,姜知一看总金额,有点心动了,问小白:“接吗?”
  小白说:“相同时间的话,比我做采购单强一些,我其实并不觉得累。”
  万恶的金钱呀,姜知一咬牙,跟小C舅舅说:“让小C下单吧,我们接。”
  就这样,陆续忙了半个多月,一大半业主家里都布上了阵法,大片的阵法对抗,黄紫陌家里的风水阵没更新,迅速反噬,后遗症已经呈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