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柏庭不好奇澹伯侯父子的下场,整个东雍都在苏寂掌控之下了,澹伯侯父子无处可逃,他们可没有宋国公和宁王的好运气,离开宁朝还能找到收留他们的人,逃到宁朝来,那是自寻死路,逃去东厥,正好给平都王再送份聘礼。
  
  反倒是东雍七皇子元宣,因为身份特殊,更引谢柏庭注意。
  
  苏棠也好奇这事呢,她望着暗卫,暗卫道,“苏大少爷夺下东雍一半江山后,曾派人往京都送过信,要东雍皇帝替已过世的澹泊侯和老闵国公平反,处死澹伯侯并禅位给七皇子,攻打京都也是七皇子打的头阵,抓了澹伯侯父子后,苏大少爷要奉七皇子为新帝,七皇子拒绝了,他当着东雍皇帝的面,跪下和苏大少爷请罪,当初是他将苏寂帝王命的事捅给澹伯侯知道的……”
  
  果然是他。
  
  谢柏庭猜这事就是元宣所为,知道苏寂帝王命的人少之又少,那些人不论是许氏苏鸿山还是铁统领等人都谨遵已逝澹泊侯世子独孤靖的遗愿,希望苏寂能平安顺遂的过一辈子,主动暴露苏寂的帝王命,那是在替苏寂找死,事实也确实让苏寂差点搭上小命。
  
  排除那些知情人,就只剩东雍七皇子元宣一个了,他身世凄苦,虽为皇子,却生母早逝,为东雍皇帝所不喜,甚至拿他的命挑起战乱,元宣对东雍皇帝的恨意绝不再苏寂之下,而他有仇恨之心,却没有报仇雪恨的实力,他只能依附苏寂。
  
  苏寂迟迟不暴露身份,不被逼到绝境,他不会高举反棋,为了打破这局面,让苏寂和澹伯侯还有东雍朝廷正面对上,他把苏寂的帝王命捅给澹伯侯知道,事情也如元宣盘算的那般,澹伯侯为了除掉苏寂是用尽了一切手段,成功激怒苏寂,不把东雍皇帝拉下马,不杀了澹伯侯不罢休。
  
  不过这般猜测,谢柏庭没有和苏寂提过,他不信苏寂不知道是元宣在背后耍的小手段。
  
  暗卫道,“七皇子向苏大少爷坦白了一切,并奉苏大少爷为帝,东雍皇帝骂七皇子吃里扒外,骂的特别难听,甚至拿东西砸破了七皇子的额头,七皇子默不作声忍下了一切,他让苏大少爷把东雍皇帝交给他处置,苏大少爷也同意了。”
  
  至于怎么处置东雍皇帝的,暗卫犹豫要不要告诉苏棠,因为出了些岔子,让这事变得格外肮脏,他怕污了世子妃的耳朵。
  
  东雍七皇子元宣带走了东雍皇帝,他对东雍皇帝没有一点儿子对于父亲的敬仰和孺慕之情,他永远记得东雍皇帝让人糟蹋他的生母慧美人那一天,那凄厉的惨叫声,是他一生难忘的梦魇。
  
  在东雍皇宫,不论东雍皇帝怎么骂他是孽种,元宣都没有回一句嘴,到了他在宫外的府邸,元宣憋了十几年的怒火彻底爆发,自己管不住下半身,忘了初一十五是陪独孤皇后的日子,却要他的母妃来承受独孤皇后的怒火,他不信东雍皇帝不知道他的母妃是无辜的!
  
  他为了熄独孤皇后的怒火,不查不问就屈死他的母妃,还用那样极端的法子,哪怕直接赐一杯毒酒,他都不会这么恨他。
  
  这么多年,他纵容其余皇子欺凌他,连宫女太监都敢明里暗里给他眼色看,他从来没有感激过东雍皇帝把他带到这世上来,他不过是他一时欢愉的产物而已,他也从来没正眼看过他,他需要对他怎么感激?!
  
  天知道他有多想把他从高高在上的龙椅上拽下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等到这一天。
  
  他终于可以给自己的母妃,这个世界上最疼他爱他的人报仇了。
  
  东雍皇帝骂他不孝,弑父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元宣笑了一声,“放心,儿子是最孝顺的,知道父皇此生最大的喜好是什么,以前没机会,现在哪能不好好表现?”
  
  “母妃生前,父皇找了那么多人伺候她,儿子也会多找几个人伺候你的。”
  
  “这是儿子特地寻来的最好的药丸,父皇一定喜欢。”
  
  把药瓶放下,元宣就走了。
  
  找人这样的小事,自然由下面人去办了。
  
  只是元宣的本意是多找几个女子,让东雍皇帝牡丹花下死,做个风流鬼,毕竟为了这样的昏君被天打雷劈不值得,可是下面人会错意了,也给东雍皇帝找了几个男子……
  
  暗卫含糊把东雍皇帝暴毙的原因一带而过,道,“苏大少爷被拥立为帝后,定国号为‘澹’,封闵国公为闵王,东雍七皇子元宣为宣王。”
  
  有功之臣,一一封赏。
  
  后面的事,他就不知道了,苏寂坐上龙椅,受百官和万民敬仰,他完成了世子爷交代的任务,可以回宁朝了。
  
  苏棠心底大呼痛快,对暗卫道,“再辛苦你一下,去一趟镇国公府,把这事告诉我爹娘知道。”
  
  可以让陈术去禀告,但苏棠怕暗卫还有遗漏之处,万一许氏和苏鸿山问起来,暗卫能回他们。
  
  苏棠是这么想的,谢柏庭则道,“赏黄金百两,下去休息吧。”
  
  暗卫连连应下,朝苏棠行礼,就跳窗退下了。
  
  苏棠看着谢柏庭,谢柏庭道,“暗卫就是从镇国公府回来的。”
  
  居然不是最先禀告她知道。
  
  亏得她刚刚在院子里还觉得自己运气格外的好,才想到大哥,就有大哥的消息送来。
  
  镇国公府先知道,肯定会派人去告诉清阳郡主,她就不用派人去了。
  
  嗯,苏棠以为许氏会派人告诉清阳郡主,许氏想这么做,但想到苏棠肯定会跟清阳郡主报喜,便没让人去康王府传话,结果你以为我会,我以为你会,最后反倒把这事落下了。
  
  还是谢柏庭进宫禀告皇上知道,最后从宫里传到宫外,再传到康王府……
  
  清阳郡主为苏寂高兴,又不敢相信,怕消息有误,便来靖南王府找苏棠求证,彼时苏棠正准备吃午饭,听丫鬟禀告清阳郡主来了,直接先是一怔,然后便起身相迎。
  
  见到清阳郡主,苏棠还没开口,清阳郡主先红着脸道,“苏,苏大哥真的登基称帝了?”
  
  苏棠笑道,“镇国公府派人去告诉你的,还能有假?”
  
  清阳郡主茫然道,“镇国公府没人告诉我啊,丫鬟从街上听来的,你没让丫鬟告诉我,我想信不敢信,这才来向你求证。”
  
  苏棠,“……”
  
  她娘竟然没派人告诉清阳郡主?
  
  苏棠反应过来,不由得抬手扶额,“我以为我娘会派人告诉你,我娘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以后可得长记性,宁肯多禀告一遍,总好过落下。
  
  苏棠道,“没吃午饭吧?”
  
  清阳郡主摇了下头,她哪里吃的下,不弄清楚,她心底就跟猫挠似的。
  
  吃饭的时候匆忙登门是很失礼的事,清阳郡主准备告辞了,她看着苏棠支支吾吾道,“苏,苏大哥有家书给我吗?”
  
  声音弱的跟蚊蝇哼似的。
  
  但她得失望了,苏棠摇头,“没有。”
  
  清阳郡主没想到苏寂没给她写家书,脸上布满失望。
  
  苏棠笑道,“家书只能慰藉一时,大哥要的是你常伴他左右,这会儿聘礼已经在送来宁朝的路上了,以大哥的性急,最迟半个月就该送到了。”
  
  清阳郡主脸颊绯红,脸皮薄的她,受不了苏棠的打趣,“我,我先回去了。”
  
  说完,抬脚就走,苏棠就道,“以后出嫁了,再见面的机会就少了,不留下陪我吃顿午饭吗?”
  
  不说还好,苏棠这话一出来,清阳郡主走的更快了。
  
  苏棠想送送她,都追不上,看着清阳郡主羞而急走的背影,笑着让半夏去送。
  
  ……
  
  堪堪半个月,苏寂的聘礼就送达宁朝了。
  
  苏寂登基为帝,东澹百废待兴,他忙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自然不可能亲自前来,这次前来宁朝下聘的是刚受封为闵王的闵国公的儿子。
  
  因为苏寂如今的身份是东澹皇帝,清阳郡主出嫁已经不是康王府的家事了,而是皇家大事。
  
  皇上派谢柏庭和康王世子一同迎接前来下聘的使臣,信安郡王几个陪同。
  
  一行人等在十里亭,然而最先来的不是闵王世子和送聘队伍,而是谢天养。
  
  他骑在一匹雪白的骏马上,身后只带了三名护卫,迎着阳光奔驰而来,在他身后隐隐可见一条长长的队伍。
  
  见这么多人在十里亭,他脸上绽放一朵灿烂的笑容。
  
  等靠近,就被信安郡王扔了记嫌弃的眼神,“还有脸笑,你的聘礼呢?”
  
  谢天养,“……”
  
  信安郡王道,“同是娶皇家女儿,苏兄人来不了,聘礼送来了,你倒好,人来了,聘礼没带来。”
  
  在信安郡王和齐宵等人咄咄眸光下,谢天养面红耳赤道,“聘,聘礼也,也在送来的路上了……”
  
  “那你这么急的赶来做什么?”信安郡王笑问道。
  
  “涅阳公主人在宫里,你可见不着她。”
  
  “……”
  
  他能不能现在调头回去?
  
  不能说是来找涅阳公主的,会被笑话,谢天养就拿信安郡王他们做挡箭牌了,“我来找你们。”
  
  信安郡王摇着折扇,看破不说破,“我们要去东澹喝苏兄和清阳郡主的喜酒。”
  
  谢天养轻呼一口气,“我就知道你们会去,我大哥也把去东澹恭贺苏兄登基和大婚的差事交给我,我想着时间还早,就先来宁朝和你们汇合,到时候一起出发。”
  
  这操作真是绝了。
  
  信安郡王质疑道,“你大哥也同意?”
  
  谢天养不止是东厥平都王,他还是宁朝涅阳公主的准驸马,从宁朝出发去的,怎么看都像是以宁朝驸马爷的身份去喝的喜酒啊。
  
  谢天养肯定不会告诉信安郡王,他大哥不同意,但他一而再保证并发誓会在成亲后努力让父皇母妃早日抱上孙儿,他这么有觉悟,大哥就同意了。
  
  其实他也知道这样不妥,但他给涅阳公主写的信上说了两个月就回来,他已经食言了,从东厥去东澹喝完喜酒再回来,又得耽搁一个月,他从来没给涅阳公主留下过好印象,他想努力挽回一点儿。
  
  去东澹喝完喜酒回宁朝,东厥的聘礼送到了,迎亲队伍差不多也快到了,他可以直接迎涅阳公主回东厥,想想就觉得很美好。
  
  说着话,东澹的送聘队伍就到了,两人一抬,绵延十里有余。
  
  东澹离宁朝太远,再加上苏寂迫不及待,三媒六聘就一起送来了,苏寂依照嫁娶规矩,让钦天监合着他和清阳郡主的八字选了三个日子,让宁朝选一个。
  
  三个日子离的很近很近,下下个月初六、初八和十六。
  
  皇上和康王商议了下,选定初八。
  
  今儿是二十八,还有四十天。
  
  但宁朝距离东澹千里之遥,出嫁的队伍走不快,要差不多一个月才能到,也就是十天后,清阳郡主就要穿上嫁衣,坐上嫁去东澹的花轿了。
  
  匆忙倒是不匆忙,毕竟清阳郡主和苏寂都定亲两年了,康王府早把给清阳郡主的陪嫁准备好了。
  
  库房内,苏棠在准备给清阳郡主的添妆,她一个箱子一个箱子的看,道,“这一箱,这一箱,还有这一箱和那边几箱子都抬出去。”
  
  半夏道,“世子妃选的这八箱,都是给清远郡主的添妆吗?”
  
  “嗯。”
  
  “……”
  
  这也太多了点吧。
  
  而且有几箱子是皇上赏的,按说御赐之物是不能转送给别人的,半夏想劝劝,但想到自家世子妃不是一般人,送了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便忍下了。
  
  苏棠见差不多了,准备出去,外面红菱跑进来,禀告道,“世子妃,皇上下旨封清阳郡主为清阳公主,还赏了四十八抬的嫁妆。”
  
  这道圣旨在苏棠意料之中,或者说,在满朝文武的意料之中。
  
  苏寂怎么说也是东澹皇帝,而且是开国皇帝,威望和能力都不是一般皇帝能比的,皇家嫁女儿给苏寂,又怎么会吝啬一个公主的身份,尤其这回只是册封为公主,并不需要赏封地。
  
  清阳公主嫁给苏寂,他们将来生下的儿子可是有一半宁朝血脉,而且是宁朝皇家血脉,皇上高兴着呢。
  
  这道圣旨,苏棠不诧异,可两天后,另外一道圣旨,不但出乎苏棠的意料,也出乎百官的意料。
  
  皇上下旨立六皇子为太子了。
  
  而且为六皇子请立太子的人是谢柏庭。
  
  这事传到苏棠耳中的时候,苏棠都懵了,等谢柏庭从宫里回来,苏棠就问他,“你是怎么说服父皇立六皇子为太子的?”
  
  六皇子从边关回京后,曾有不少大臣上奏请皇上立太子,皇上以六皇子还年幼为由否了,皇上否了之后,这大半年没听说有人再上奏表,因为六皇子确实年纪还小。
  
  没想到谢柏庭会请皇上立太子,皇上还同意了。
  
  是以苏棠越发好奇。
  
  谢柏庭道,“不是为夫说服了皇上,是时机到了。”
  
  苏棠不解的看着他。
  
  谢柏庭捏她鼻子道,“皇上找不到合适之人送清阳公主出嫁,而太子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些日子,皇上一直在为选谁送清阳公主出嫁发愁,不论选谁身份上都差一点儿,便到现在都没定下来由谁去送。
  
  今儿谢柏庭去找皇上,正好碰到六皇子求皇上让他和小北一起去东澹喝喜酒,皇上没同意,六皇子退下的时候,一脸巴巴的望着他,希望他能帮忙说两句好话,他也想去东澹。
  
  六皇子走后,皇上问谢柏庭谁合适送嫁,清阳公主出嫁在即,必须要定下人选了。
  
  谢柏庭就道,“太子最合适。”
  
  一句话,把皇上回懵了。
  
  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确实,太子合适做这个送嫁之人……
  
  但问题是他还没有立太子啊。
  
  谢柏庭便问皇上道,“皇上可想过立六皇子之外的皇子为太子?”
  
  皇上眉头先是皱成川字,半晌之后,忽又松开了。
  
  他没想过立六皇子之外的皇子为太子。
  
  既然心底早定下六皇子为储君,又何必吝啬现在就下旨。
  
  谢柏庭一个反问就让皇上想通了,然后皇上就下了这道立储的圣旨,虽然百官早料到有这么一天,但也还是惊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消息传到秦贤妃耳中,秦贤妃是喜极而泣,左相老泪纵横。
  
  六皇子一再的翻看自己接的圣旨,总怀疑这是个梦,他只是让皇姐夫帮忙让他可以和小北一起去东澹,皇姐夫直接把他送上了储君之位?
  
  他能不能说他还没有想好做太子……
  
  怕被秦贤妃打,这句话六皇子没敢说出口。
  
  好在父皇春秋正盛,再做个三五十年皇帝没问题。
  
  想到这里,便把将来要没日没夜批阅奏折的苦恼抛诸脑后,为可以和小北一起去东澹玩而开心起来。
  
  六皇子可以去东澹,涅阳公主也想去,秦贤妃不同意,“都快要出嫁的人了,还想着到处玩,尤其东澹那么远。”
  
  涅阳公主瘪了小嘴道,“东厥更远呢……”
  
  她摇着秦贤妃的胳膊撒娇,“皇姐和信安郡王妃她们都去东澹喝喜酒,女儿也想去嘛,平都王也要去东澹送贺礼,他人没回来,女儿也嫁不了。”
  
  这倒也是。
  
  秦贤妃想说以后嫁人了,回来不便,多留在宫里陪陪她和皇上,但涅阳公主出嫁后可以再回宁朝来,甚至一半的时间待在宁朝,这不许去的理由说不过去。
  
  但秦贤妃还是不同意,而且她同意也没用,“母妃说了也不算,你去问你父皇吧。”
  
  涅阳公主就当自家母妃同意了,然后就屁颠颠去找皇上了。
  
  皇上和秦贤妃一样不同意,但巧的是,涅阳公主求皇上的时候,谢天养正好进宫和皇上辞别,皇上打发涅阳公主道,“女儿家定了亲,哪还能抛头露面,尤其去东澹那么远的地方。”
  
  要是没定亲,父皇肯定就让她去了。
  
  涅阳公主把去不了算在谢天养头上,对他脸色不善。
  
  谢天养见状,赶紧帮忙说好话,“皇上就放涅阳公主去东澹喝喜酒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谁要你照顾了?!”
  
  涅阳公主红着脸,气呼呼的跑了。
  
  这混蛋以为自己是谁呢,他以为自己帮着说话,父皇就会听吗?
  
  父皇要会听,她都跟他姓。
  
  皇上看看自己女儿,再看看谢天养,想着两人定亲是因为意外,不仅没感情基础,甚至还有点仇怨,跟着苏棠一起去东澹,路上多相处相处。互相磨合一下,好过一点不熟悉直接就嫁了。
  
  皇上是这么想的,谢天养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这么想的后果就是皇上多了个女婿,谢天养彻底把自己坑成了驸马,涅阳公主两个月后就嫁出宫了,但嫁去东厥却是三年后。
  
  原因无他——
  
  三年抱俩。
  
  谢天养,“……”
  
  嗯,几乎所有人都默认苏棠会去东澹喝喜酒,连个问她去不去的都没有,只有苏棠一直在犹豫不决。
  
  她很想去,但她没法带两孩子一起去,临钧灵犀尚不满月,她就丢下他们去了边关,等回来的时候,都差不多能叫娘了,她已经在他们最最最需要她的时候缺席了半年,送嫁去东澹,怎么也要两个月。
  
  她不忍心,也舍不得,但大哥登基,迎娶清阳公主为后,一辈子也就这么一回,她作为妹妹该去见证自家大哥最风光的时候。
  
  哪边都舍不得,犹犹豫豫,便一直没定下来。
  
  不过最终苏棠还是做了决定。
  
  被迫做的决定——
  
  二胎来了。
  
  掐着点来的,别说送清阳公主去东澹了,她连送清阳公主到城门口都艰难。
  
  怀临钧灵犀没吃什么苦头,可这一胎,吐的她是昏天黑地,苦胆没差点吐出来。
  
  自己去不了东澹不说,连带着谢柏庭也去不了了,得留下照顾她。
  
  站在城门上,苏棠看着绵长的送亲队伍,眼底是浓浓的失落。
  
  她是真的很想去啊。
  
  她去不了,大哥得多失望。
  
  谢柏庭将她抱在怀里,宽慰道,“你大哥不会介意的。”
  
  “等你大哥和清阳公主生了皇子,我陪你去喝满月酒。”
  
  苏棠一听,惋惜的心情顿时开朗起来,“那我要送催生礼去,喝完满月酒再回来。”
  
  “好。”
  
  “都依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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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番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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