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担忧的不行,谢柏庭宽慰他道,“北儿聪慧又机灵,没准儿他自己就从澹伯侯世子手里逃脱了。”
  
  苏棠也希望苏小北能自己逃掉,可独孤邑抓苏小北是带去做诱饵抓她大哥的。
  
  有黄将军的前车之鉴在,独孤邑得多蠢才不防备,让她弟弟再逃一次……
  
  虽然知道苏小北再次逃掉的希望不大,但苏棠还是希望能如谢柏庭说的那般,那样她大哥和弟弟就都不会有性命之忧。
  
  本来扶风王他们在议事,因为苏棠来到而打断,忧心弟弟和大哥的苏棠赔了礼,就从军中大帐退了出去。
  
  这边大帐内,王爷和扶风王他们宽慰苏鸿山,然后商议军情,那边东雍大营内,澹伯侯跪在地上接听圣旨,他丢失城池,东雍皇帝勃然大怒,下令让他不惜一切代价把城池夺回来。
  
  澹伯侯比谁都想把城池夺回来,他接连带人攻城,不仅夺城无望,还损兵折将,损失惨重,已经严重影响到他在军中的威望了。
  
  宣旨公公把圣旨放到澹伯侯手里,然后扶澹伯侯起来。
  
  虽然澹伯侯打了败仗,但一个宣旨公公还不敢轻慢澹伯侯,怎么说也是他们东雍皇后的嫡亲兄长,当今二皇子殿下的亲舅舅,对朝廷对皇上,澹伯侯忠心耿耿,知道失踪十几年的澹泊侯府大少爷天生反骨,第一时间就派人回京禀告皇上和二皇子知道,叮嘱二皇子务必在乱臣逆子成气候之前,将其斩草除根。
  
  澹伯侯问了问宣旨公公独孤皇后和二皇子的近况,知道他们都好,澹伯侯心稍安,让人带宣旨公公下去歇息。
  
  宣旨公公退下后,澹伯侯就召集几位将军商议怎么夺回城池。
  
  这一商议,就是大半个时辰。
  
  商议完,澹伯侯让那些将军退下,其中一位将军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确定大家都走了,才小声道,“有件事不知该不该和侯爷说。”
  
  澹伯侯眉心一拢,“说。”
  
  那将军道,“今儿在战场上,王将军似乎和靖南王世子说了些什么,靖南王世子对他手下留情了。”
  
  听到这话,澹伯侯眸光猛然一缩。
  
  王将军是闵国公的心腹。
  
  本来闵国公被放回来,他就担心闵国公被宁朝拉拢了,只是后来宁朝攻城,他就把这念头打消了,难不成闵国公真的投诚了?
  
  想到闵国公回来之后,不仅对他态度冷淡了不少,还暗中和老闵国公的旧部联系,澹伯侯心底就涌起一阵不安来。
  
  “把王将军带来!”
  
  不多会儿,王将军就来了。
  
  知道澹伯侯心情不好,见澹伯侯脸色差也没多想,道,“侯爷传我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澹伯侯看着王将军,“你今儿在战场上和靖南王世子说了些什么?”
  
  王将军心头一震,道,“我能和靖南王世子说什么,侯爷为何这么问我?”
  
  澹伯侯冷笑一声,“以为在战场上传递消息就能瞒过本侯吗,你可知道投敌叛国是什么罪名?!”
  
  王将军噗通跪下道,“侯爷明鉴,我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投敌叛国之心。”
  
  一旁告密的将军道,“看来不用刑,他是不会招的。”
  
  “那就拖下去打!”
  
  澹伯侯眼神冰冷。
  
  他话一说出口,就有两小兵进来要把王将军拖下去杖责。
  
  只是才把王将军拖起来,一道凌厉之声就传了,“住手!”
  
  来人不是闵国公又是何人。
  
  闵国公走进来,他脸色铁青,他走到澹伯侯跟前道,“王将军犯了什么事,你要杖责他?!”
  
  澹伯侯看着闵国公,“宁朝突然放了你,本就惹的军中将士揣测不断了,王将军又在战场上和靖南王世子传递消息,这事要传到皇上耳中,便是我也保不住你!”
  
  闵国公没想到澹伯侯会盯着他的人,他讥讽一笑,“我行事坦荡,又何惧别人揣测?!我倒是要问你一句,把仗打成这样,军中还有什么消息值得王将军传给靖南王世子知道的?”
  
  啪。
  
  一巴掌糊过去。
  
  澹伯侯脸色铁青,“你果然投诚了。”
  
  闵国公看着澹伯侯,自嘲一笑,“你不必激将我,我来军营是为雪儿,如今她已经找回来了,这军营我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我明日便启程回京,王将军我带走。”
  
  丢下这一句,闵国公转身扶起王将军。
  
  走了两步,闵国公回头看着澹伯侯,“我最后奉劝你一句,不要与虎谋皮。”
  
  说完,大步流星的离开。
  
  澹伯侯没想到他摆上对闵国公的怀疑,闵国公直接就说回京了,看来真是他多心了,要闵国公真的投诚了,只怕他赶都赶不走,不待在军营,接触不到军情的闵国公对宁朝没有半点用处。
  
  出了军中大帐,王将军自责道,“国公爷不必为了我离开军营……”
  
  闵国公叹道,“与你无关,这军营我本来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他来军营是准备给澹伯侯做军师的,但显然,比起他这个大舅子,澹伯侯更信任外人宋国公。
  
  想到这里,闵国公脸上的神情越发嘲弄。
  
  或许在澹伯侯心底,他才是外人。
  
  回京也好,有些疑惑只有回京才能弄清楚。
  
  营帐内,苏棠坐在小榻上,眼神晦暗,叫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半夏站在一旁,心底已经把澹伯侯父子问候了千儿八百遍了,黑心烂肝的,抓不到她家大少爷就抓他们家小少爷做诱饵,丢不丢人啊。
  
  但愿小少爷能自己逃掉,但愿大少爷能不上澹伯侯世子的钩。
  
  半夏在心底不住的祈祷,而远在几百里之外,苏寂挟持知府开仓赈粮的地方,此时此刻,她家小少爷正被人捆了双手吊在城墙上。
  
  嘴里塞了布,不论他怎么挣扎,也只能发出“唔唔”声。
  
  暗处十数名弓箭手瞄准苏小北,但凡有人来救,必连着苏小北一起射成刺猬。
  
  独孤邑站着城墙上,俯视着楼下看热闹的人群,他道,“独孤忌,我知道你就躲在暗处,要想救你弟弟,就拿你自己的命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