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是克,简直把他家郡王爷克的死死的。
  
  小厮心下腹诽。
  
  信安郡王心头冒火。
  
  他和船舫是干上了,下个月说什么他也要弄到船,在媳妇面前丢什么都行,就是不能丢脸。
  
  这边信安郡王一边捧着滚烫的茶,一边琢磨怎么把船弄到手,那边谢柏庭陪苏棠坐马车回靖南王府。
  
  马车才在王府大门前停下,尚未停稳,守门小厮就快步下来道,“世子爷世子妃可算是回府了,一大清早,镇国公府就派人来传话,说是国公夫人昨儿半夜发作,要生了……”
  
  苏棠一听顾姝要生了,连忙掀开车帘问,“镇国公府派来传话的人,可还说别的了?”
  
  生孩子最怕的就是难产。
  
  小厮连连摇头,“镇国公府只派人说了这一句,没说别的话。”
  
  苏棠心下稍安,应该是她爹娘不放心,怕有万一,所以派人来告诉她一声,而非是顾姝难产,急需她去镇国公府救命。
  
  要真十万火急,靖南王府不会不派人去找她回来。
  
  不过苏棠还是不放心,当下吩咐陈青道,“去镇国公府。”
  
  她话音未落,谢柏庭就道,“先回静墨轩。”
  
  苏棠看向他,谢柏庭摸了鼻子道,“身上有酒味。”
  
  “嗖”的一下,苏棠心底的小火苗就蹿到头顶了,现在知道她带着酒气去镇国公府很失礼?昨晚干嘛去了!
  
  苏棠真想就这样去,让她爹把他训一顿,奈何她没这么厚的脸皮,用眼刀削了某男几眼后,她就赶紧从马车上下去了。
  
  一路忍着不适,苏棠三步并两步回了静墨轩,等她回去,正好有小丫鬟拎热水进屋,显然陈青知道她赶时间,先一步回来找半夏准备热水了。
  
  没有耽搁,苏棠直接走到屏风处,半夏帮她宽衣,一边道,“昨晚王爷王妃也没有回府。”
  
  苏棠有些惊讶,但想到昨晚的月色有多撩人,又觉得再正常不过了,今儿休沐,不用上朝,不用大半夜的还赶着回府。
  
  苏棠没觉得有什么,倒是许妈妈心疼临钧和灵犀,偌大一个靖南王府,王爷王妃,世子爷世子妃都不在,就留下两个还不会说话的小主子在府里,花灯会就有那么好玩吗?
  
  苏棠急着去镇国公府,再加上想王爷王妃昨晚没回府的事,把浑身都是莓印的事给忘了,等想起来这事,已经迟了,半夏看到了。
  
  苏棠胸前后背都是,看的半夏脸一阵阵发烫,她怀疑自家世子妃是不是被世子爷给虐待了一整晚,身上都没一寸好皮肤了……
  
  半夏红着脸蛋,小心翼翼的问,“世子妃,要不要奴婢去拿药膏来?”
  
  这红印子不用药,一两天估计都消不掉。
  
  苏棠点了下头,半夏就赶紧出去了。
  
  她去药房,走到门口,就听到药房里有动静,进去就看到陈青在翻抽屉,她还没开口问,陈青先道,“你来的正好,祛淤青的药膏放哪儿了?”
  
  怎么陈青也要祛淤青的药……
  
  半夏就问道,“你受伤了?”
  
  “不是我,是世子爷要用,”陈青回道。
  
  半夏也没多想,随口道,“世子爷怎么了?”
  
  陈青咳了声,才道,“爷被咬了……”
  
  半夏先是眼睛睁圆,然后红晕爬满脸颊,不用问,肯定是世子妃咬的了。
  
  她赶紧去拿药膏,这些天苏棠都没调制药膏,祛淤青的只剩小半盒了,半夏觉得给苏棠用都够呛,便只分了一点点给陈青。
  
  陈青抽了嘴角道,“不够……”
  
  半夏道,“怎么会不够呢?”
  
  世子妃还能把世子爷咬多严重不成。
  
  半夏又挑了点给陈青,陈青默默道,“世子妃的牙,很好。”
  
  半夏,“……???”
  
  半夏疑惑的看着他,陈青就知道这丫鬟没听懂,只能说的再直白一点,“爷被咬的很惨。”
  
  他就瞥了两眼,至少被咬了七八口,有些还结痂了。
  
  对习武之人而已,一点小伤根本不需要用药,但牙印在肩膀和胳膊上,在军营训练,难免有脱掉上衣的时候,这要留了伤疤,就不止是他知道世子妃牙齿好使了,整个军营都会知道。
  
  没办法,只能来找药膏了。
  
  半夏红着脸把药膏分一半给陈青,陈青道,“就这么点儿,都给我。”
  
  陈青伸手要拿,半夏怕被抢,拿着药膏就跑。
  
  苏棠就随便泡了下,冲掉身上的酒味就成了,洗澡的时间还没有涂药的时间久,苏棠一边抹一边问候某男,谢柏庭在涂药的时候是一边涂一边打喷嚏,用脚指头也能猜到是苏棠在恼他。
  
  等他穿好锦袍回屋,迎接他的是苏棠咬牙切齿的眼神,苏棠瞪了他好几眼,苏棠迈步下台阶,半夏则往那边小厨房方向看去,作为一个称职的丫鬟,她可是记着世子爷世子妃都没吃早饭。
  
  国公夫人生产是大事,镇国公府未必顾得上世子爷世子妃没吃早饭,以世子妃的性子,她宁肯饿一顿,也不会让老爷夫人知道她没吃早饭,快走到院门口了,红菱才拎了个食盒跑过来。
  
  半夏接过食盒,匆匆跟上。
  
  食盒里装了不少吃食,苏棠在马车里吃了一个包子,半个馒头,有护卫在前面开路,马车一路畅通无知的到镇国公府。
  
  马车还没到镇国公府大门前就停下了,苏棠掀开车帘就看到一顶软轿停在镇国公府大门前,顾夫人从轿子里出来,三步并两步进镇国公府。
  
  谢柏庭下马车,将苏棠扶下来,由镇国公府丫鬟带路,去了顾姝住的院子。
  
  还没进院子,就听到了顾姝歇斯底里的叫声,只一声就把苏棠生产时的疼痛记忆给勾了起来。
  
  苏棠脚步也很快,和顾夫人几乎前后脚进去,苏棠进院子的时候,顾夫人正问许氏,“姝儿情况如何了?”
  
  知道顾夫人担心,许氏忙道,“目前情况还好,只是姝儿肚子比较大,稳婆说要多吃不少苦头……”
  
  这是委婉的说法了,稳婆说的是肚子太大,孩子不好生,有难产的风险。
  
  但顾姝发作到现在也才四个多时辰,开指比较慢,但也在慢慢开,稳婆没说难产,情况就还好。
  
  顾夫人舍不得女儿吃苦,心疼道,“我已经极力控制姝儿吃饭了……”
  
  都是过来人,知道孩子太大不好生,在秦晃回京之前,顾姝一直在顾太傅府,由顾夫人照顾。
  
  五个月前,顾姝的肚子都不大,可六个月一过,肚子就跟吹气似的长起来,八个月时就比她当年生要大了,顾夫人担心孩子大不好生,极力控制顾姝的饮食,让她多吃蔬菜和鱼,饭每顿就给半碗,饿的顾姝是吃了早饭盼午饭,吃完午饭盼晚饭。
  
  在顾夫人的狠心下,顾姝的饭量是控制住了,可架不住孩子自己吃会啊,顾姝都饿瘦了,肚子还一天比一天大。
  
  知道顾姝肚子大不好生,顾夫人一听说女儿发动了,都顾不上吃早饭就赶紧来了镇国公府。
  
  秦晃在院子里,看着产房,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
  
  苏棠走上前,许氏看到她来,顿时松了口气,“棠儿来了就好,娘这心就安了几分。”
  
  苏棠就道,“娘,我先进产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