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柏允和杨姨娘为了多要家产,拒不搬出王府,小厮送去家规,撂下狠话后,知道这是苏棠做的安排,再气再恼也只能认怂搬家,人家是护国公主,深得皇上宠爱,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捏死他们比捏死几只蚂蚁都简单。
  
  谢柏允和杨姨娘都气的很,管王府中馈的是王妃,她世子妃怀着身孕,要她多管闲事。
  
  气归气,但让他们别把苏棠的话当回事,又没人敢,既然不敢,那就只能乖乖搬家了,而且搬的那叫一个绝。
  
  平常用的东西搬走就算了,西院绝到连院门口的假山都搬走了。
  
  苏棠听红菱和她禀告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然而谢柏允真的把西院院门口那座三老爷看中王府公中掏了好几百两买下的瘦骨嶙峋极其好看的假山搬走了
  准确的说是卖了。
  
  因为假山搬出靖南王府后,并没有进谢柏允要搬的院子,而是直接抬上马车,被京都有名的玉石铺子拉走了。
  
  谢柏允这一举动把苏棠恶心坏了,难怪都说龙生龙,凤生凤了,老鼠的儿子就是天生会打洞。
  
  论气人恶心人,谢柏允、三老爷和老夫人,当真是一脉相承了。
  
  不过三老爷和老夫人自食恶果了,谢柏允也不例外,而且恶果来的是格外的快。
  
  三房搬出王府大宅后没两天,谢柏允就被人连哄带骗拉进了赌坊,赌坊的人三两句话一捧,谢柏允就上了赌桌,赢了几局后,就开始输了,越输越多,最后输的一败涂地。
  
  嗯,三房从王府分出去,还没撑到办乔迁宴,谢柏允就把家产输了个精光。
  
  消息传到苏棠耳中的时候,苏棠没笑的差点动胎气,见过蠢的,没见过谢柏允这么蠢的,人家搬家都图个吉利,他搬家生怕太吉利了,都没乔迁新居就变卖家产,连假山都搬,老夫人和三老爷做的恶事,靖南王府没有当成家丑遮遮掩掩,直接就捅到了刑部。
  
  满京都都知道三房和长房关系好不了了,这一卖假山,不被人盯上才怪了。
  
  前后不到七天,赌坊就带人闯进谢柏允要乔迁的府邸,把西院搬走的那些东西搬了一空,连宅子都收走了,把谢柏允和杨姨娘等人丢出了门去。
  
  所有的家产输了一空,连落脚的地方都没了,杨姨娘带着女儿又求到王府,守门小厮拦着不给进,杨姨娘就带着女儿跪在了王府大门前。
  
  靖南王府在继江老夫人跪求王妃惹来一堆人围观之后,又再一次被人围观了。
  
  王妃帮娘家弟弟还赌债,杨姨娘的女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说也是靖南王府子嗣,王爷不在,王妃不能不管,总不能看着杨姨娘带着女儿流落街头。
  
  逼于无奈,王妃只能让赵管事从之前分给三房的家产里再拿个三进院子和二十亩良田给杨姨娘,让他们不至于饿死,但再想过以前穿金戴银,呼奴唤婢,锦衣玉食的生活是绝对不能够了。
  
  苏棠坐在小榻上,手搭在肚子上感受胎动,一边听红菱禀告这些事,半夏给苏棠端糕点道,“要叫老夫人和三老爷知道四少爷是这样的败家子,还不得活活气死啊。”
  
  苏棠只顾着吃瓜,忘了这茬了,连忙吩咐道,“快去给刑部传话,四少爷输光家产的事,千万别传到老夫人耳中去。”
  
  留着老夫人那条命是为了等王爷收拾完宋国公回来亲自处置,要老夫人被气死了,他们还忙这么一通做什么?
  
  半夏连连点头,然后去找陈青,让陈青即刻去刑部传苏棠的命令。
  
  不到半个时辰,陈青就传完话回来了,敲响窗户。
  
  半夏赶紧过去开窗户,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陈青道,“去迟了一步,老夫人已经知道了。”
  
  谢柏允毕竟是靖南王府四少爷,还没搬家就把家产输的精光,满京都头一份,刑部狱卒也是人,是人就免不了会八卦,传到老夫人耳中不足为奇,只是也传的太快了些吧?
  
  半夏就道,“那老夫人呢?”
  
  “气吐血了,”陈青回道。
  
  “不过我已经让刑部狱卒给老夫人请大夫了。”
  
  苏棠听得扶额。
  
  明明老夫人犯下的是不赦死罪,死不足惜,偏还得保着她那条命,给她请大夫,简直了。
  
  陈青禀告完,就跃身上树,半夏把窗户关上,那边许妈妈走了进来,她手里拿了份礼单,递给苏棠道,“奴婢把礼单拟好了,世子妃看可需要添减的。”
  
  苏棠伸手接过,翻开看。
  
  礼单是准备了送给四房的乔迁贺礼,其实这份贺礼苏棠送不送都行,已经分家了,王府送就成了,但苏棠总觉得不送心底过意不去,四老爷四太太还不错,四房新府邸就和王府大宅紧挨着,从王府里就能过去,都不用出大门,但苏棠大着肚子,没法去道贺,送份贺礼聊表心意吧。
  
  苏棠把礼单从头扫到尾,合上后,递给许妈妈道,“再添两匹云锦,一会儿你亲自送去,另外再照着礼单准备一份,等二房乔迁的时候送去。”
  
  许妈妈应下,刚准备出去,外面进来一丫鬟道,“许妈妈,孙妈妈又来找您了。”
  
  许妈妈脸上闪过一抹无奈,苏棠见了笑道,“许妈妈这是怕见孙妈妈了?”
  
  许妈妈叹道,“可不是怕见她,来找了我这么多回,回回给我带东西,就是不说找我什么事。”
  
  苏棠,“……”
  
  就她知道的,孙妈妈已经来静墨轩七八回了,不知道的还不知道多少回呢,东西都快送一箩筐了,也不说求许妈妈帮什么忙,这是什么忙这么难以启齿?
  
  许妈妈出去,苏棠吩咐半夏道,“你去书房把《九州志》拿给我。”
  
  半夏就出去了。
  
  看着半夏出去,苏棠轻笑出声,茯苓就道,“世子妃笑什么?”
  
  苏棠道,“孙妈妈来静墨轩这么勤,又不好意思开口,十有八九是想求娶半夏。”
  
  茯苓“啊”了一声,道,“半夏是世子妃您的丫鬟,要求娶也该和您开口啊……”
  
  茯苓声音越说越小,因为苏棠在给她使眼色。
  
  这丫鬟,一点默契都没有。
  
  她这话不是说给她听的,是说给树上那只傻鸟听的。
  
  苏棠道,“半夏认许妈妈做了娘,她的亲事,许妈妈能做一半的主,要许妈妈都不同意,孙妈妈也不用和我开口了。”
  
  茯苓反应过来,自家世子妃是要趁机撮合陈青和半夏,当下配合道,“孙妈妈是知道世子妃您好说话,要许妈妈同意了,半夏也同意,您是肯定不会反对的。”
  
  屋外树上,陈青一脸的不开心。
  
  很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