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也知道自己说话够灵,她道,“那我找个机会去给宁王诊脉。”
  
  “这事我来处理。”
  
  马车汩汩,将谢柏庭的声音淹没。
  
  谢柏庭要怎么处理苏棠没问,马车穿过闹街,她习惯的掀开车帘看外面。
  
  是夜,苏棠在药房调制药膏打发时间,忙的有点晚,半夏就让小厨房做了些夜宵,端来给苏棠吃,还不忘给陈青带一份。
  
  只是叫了陈青半天,陈青也没现身,气的半夏腮帮子鼓的像是藏了个包子似的,端着托盘进屋道,“亏我还给他端宵夜,这大晚上的人跑哪儿去了。”
  
  苏棠想起白天的事,道,“应该是出去办事去了。”
  
  说着,苏棠看半夏,挑眉道,“怕陈青饿着啊?”
  
  半夏脸一红,怕苏棠揶揄她,赶紧转身跑了。
  
  苏棠忍俊不禁,端起宵夜吃起来,才吃了两口,半夏又回来了,道,“世子妃,京都不知道什么地方着火了。”
  
  着火?
  
  不会和陈青有关吧?
  
  苏棠把碗放下,起身出去,跨院只能隐隐看到很远的地方有火光,苏棠便朝书房走去。
  
  谢柏庭不在书房,他也站在回廊上看着火的方向。
  
  那方向正是宁王府所在。
  
  苏棠看着谢柏庭,“是你派人去宁王府放火的?”
  
  虽然苏棠这么问,但苏棠觉得不是,他们只是要确认宁王有没有和宋国公一样潜逃了,没有放火的必要。
  
  谢柏庭道,“如果真是宁王府着火了,那肯定和陈青他们有关。”
  
  他没让陈青放火,但夜探宁王府,难免会有突发状况发生,这是难以预料的。
  
  好在他谨慎,找父王多要了几个暗卫一起去,现在宁王府方向着火,父王知道了,肯定会派人去接应的。
  
  苏棠看着那边冲天的火光,将黑夜照耀的如同白昼。
  
  夜晚风大,苏棠看了会儿就回屋了,一盏茶还没喝完,窗户就被敲响,半夏赶紧去开窗户,见陈青捂着胳膊的手全是血,半夏惊道,“你受伤了?”
  
  陈青跳窗进屋,苏棠看到他血往下滴,当即吩咐半夏道,“快拿药箱。”
  
  半夏赶紧去拿要箱子。
  
  陈青要禀告去办的事,苏棠道,“先止血,有什么话待会再说不迟。”
  
  让陈青坐下,苏棠给他把脉。
  
  还好,没有中毒。
  
  半夏取来药箱,苏棠拿剪刀把陈青胳膊处的衣袖剪掉,烈酒擦拭伤口,然后倒上金疮药,用纱布把陈青的胳膊裹好。
  
  本来包扎伤口这样的小事,半夏和茯苓都会了,但这回派去的暗卫受伤了好几个,半夏和茯苓得去帮他们处理伤口。
  
  等陈青包扎好伤口,谢柏庭才问道,“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
  
  岂止是严重,要不是王爷及时派人去接应,他们可能都回不来
  其他暗卫就算了,他这张脸,估计街上的小摊贩都认得他是靖南王府的车夫,他要落到那些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这会儿想起来,陈青还心有余悸。
  
  不过虽然受伤了,但这一趟没白跑,“爷和世子妃猜的没错,宁王确实已经逃了。”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苏棠并不诧异,“那宁王府着火又是怎么回事?”
  
  这事还得从陈青带另外五名暗卫一行六人夜探宁王府说起。
  
  他们飞檐走壁,避开巡城司到了宁王府,在夜色的掩护下翻墙进了宁王府,然而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火油味,在他们之前,有人潜入要火烧宁王府。
  
  陈青还真有点好奇有什么人有这样的胆量,猜测可能是自己人,便悄悄跟了上去,打算浑水摸鱼,或者在必要的时候出手相助。
  
  那些人把火油倒在宁王的寝屋周围,还没放火,就发现他们躲在暗处,火油也不泼了,直接就朝他们杀过来。
  
  陈青就没见过这么办事的,边打边道,“你们的目的是宁王,我们也是,我们这时候打起来,岂不是打草惊蛇?”
  
  可那些黑衣人根本不听,只冷笑一声,招招致命。
  
  打斗声惊动了屋内的宁王,他出门看到两拨黑衣人打成一团,道,“怎么回事?”
  
  这一问,陈青还能不知道这些准备放火的黑衣人是宁王的人。
  
  宁王要不满意自己住的地方,拆了重建就是,犯不着大晚上的让自己人装成刺客拎着火油来,还故意在院墙边泼些,行为如此反常,再加上苏棠和谢柏庭怀疑宁王是假的,这还用查吗?
  
  宁王要心里没鬼,他就是脑袋被驴踹个百八十脚也干不出来这样的事,显然是怕自己潜逃的事被皇上发现,祸及妻儿甚至太后,不得不出此下策。
  
  他们还以为能捡便宜,结果差点就送上去帮着背了黑锅,假宁王和那些黑衣人不遗余力的要留下他们的命,要把纵火行凶,谋害亲王的罪名扣他们脑袋上。
  
  陈青说的心有余悸,苏棠听的心有余悸,虽然皇上宠她这个女儿,但要陈青真的落到宁王手里,她和谢柏庭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现在他们确定宁王已经逃了,宁王休想把这消息瞒住。
  
  “明日,我就把这事捅给父皇知道!”
  
  一夜好眠。
  
  翌日,吃过早饭,苏棠就和谢柏庭进了宫。
  
  进宫不算早,但今儿早上要商议的事多,再加上宁王府深夜被人放火的事,早朝耽搁了会儿。
  
  苏棠和谢柏庭在御书房外等了会儿,皇上才回来。
  
  见他们站在御书房外,皇上就道,“等父皇许久了?”
  
  苏棠回道,“才来一会儿。”
  
  “外头风大,进去等朕就是,”皇上舍不得苏棠吃一点苦。
  
  进了御书房,皇上问道,“这么早进宫来找父皇有事?”
  
  苏棠点点头,正要让皇上退下宫人,她好禀告宁王府着火一事,然而她刚要开口,外面进宫一公公,禀告道,“皇上,宁王妃求见。”
  
  苏棠好看的眉头一扭。
  
  宁王妃这时候来,用脚指头也能猜到是为昨晚宁王府着火之事了。
  
  宁王妃求到御书房,皇上肯定会见,但不是现在,“让宁王妃到偏殿等会儿。”
  
  他女儿一大清早就来御书房找他,当然他女儿的事更紧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