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端茶来,冯媛喝茶漱口,又连喝了两盏茶,才和信安郡王一起进安王府。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三夫妻对拜。
  
  然后就是送入洞房。
  
  信安郡王一只脚迈进新房,就被齐宵和沐止抬了出来,道,“都已经把弟妹熏吐了,你还敢进去呢,让弟妹一个人缓会儿,你陪我们喝酒去。”
  
  沐止则笑道,“上次还笑话我洞房花烛夜要打地铺,我看今儿你这地铺也是睡定了。”
  
  信安郡王,“……”
  
  他要知道自己也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他就不笑话沐止了。
  
  沐止看向齐宵,“你没几日就要成亲了,要吸取郡王的教训。”
  
  这边沐止和齐宵把信安郡王拉去喝喜酒,那边齐国公府大太太和左相夫人坐一桌,左相夫人道,“天这么热,身娇体贵的姑娘得穿着嫁衣闷在花轿里绕着京都颠簸那么一大圈,确实受累了,我看府上大少爷和韵儿的亲事要不往后延半个月?”
  
  齐国公府大太太连连点头,“我也正有此意,虽然我齐国公府心急,但好饭不怕晚,一切以他们身子骨为重。”
  
  两人一拍即合,把齐宵和林韵的亲事往后延了二十二天。
  
  日子很确定,齐国公府当初挑了三个吉利日子,游说左相府选了第一个,现在改成最后一个了。
  
  不止是她们,喜宴上,大家一致觉得以后迎亲嫁女一定要避开炎炎烈日,信安郡王就是前车之鉴。
  
  冯媛热中暑了,苏棠开了张方子,安王府煎了副药端给冯媛,冯媛捧着药碗,眼泪掉进碗里,喜娘见了道,“新娘子今儿受累了,以后郡王爷会加倍疼你的,快把药喝了。”
  
  别说郡王爷身上馊了,他们这些跟着花轿走的,哪个没出一身汗啊,恨不得飞到安王府了,结果碰到不靠谱的信安郡王带错路,硬生生的多走了两条路,她现在只想郡王爷能早点回来,喝了交杯酒她们好回去洗澡,身上黏黏糊糊的,实在是不舒服。
  
  冯媛把药喝完,然后漱口,拿蜜饯压药味儿。
  
  安王妃身边管事李嬷嬷见冯媛吃了药,道,“奴婢派人去请郡王爷回来揭盖头,郡王妃一会儿洗个澡,您要累了就先睡,不用等郡王爷。”
  
  冯媛点点头,“谢嬷嬷。”
  
  李嬷嬷派人去请信安郡王,齐宵和沐止没拦下信安郡王,放他回去喝交杯酒了。
  
  揭盖头。
  
  喝交杯酒。
  
  喜娘恭喜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得了赏钱高高兴兴的退下。
  
  信安郡王看着冯媛道,“你先睡,不用等我。”
  
  冯媛有点紧张,不敢看信安郡王的眼睛。
  
  信安郡王转身走,只是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在冯媛脸上亲了下,在她耳边道,“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冯媛脸爆红,红的几乎能滴血。
  
  信安郡王脸皮没那么薄,但也红了耳尖。
  
  丫鬟拎热水来,冯媛沐浴,然后换上丫鬟给她准备的大红纱衣,那薄如蝉翼的纱衣,看的冯媛脸颊通红,小声对贴身丫鬟碧儿道,“给我换一身。”
  
  碧儿也小声道,“今儿是姑娘大喜之日,只能穿大红的,这是安王府拿给姑娘的,姑娘将就着穿吧。”
  
  才下花轿就呕吐,还是因为信安郡王身上的汗臭味吐的,让信安郡王被人笑了好一通,碧儿担心安王府会不喜她家姑娘,本来冯家门第就不显,能嫁进安王府已经是烧了高香了,要被安王府上下嫌弃,那姑娘以后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碧儿忧心忡忡。
  
  冯媛听是安王府拿给她的,虽然抗拒,也只能穿了。
  
  虽然李嬷嬷说她可以先睡,不用等信安郡王,但冯媛哪敢真不等啊,而且换了个陌生地方,她也睡不着。
  
  她就坐在那里等信安郡王。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信安郡王是被小厮抬回来的,反正今儿圆房是别想了,一辈子就成一次亲,干脆喝个痛快。
  
  进了新房,见到冯媛坐在喜床上,纱衣朦胧,罩不住的曼妙身姿,冯媛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拉过枕头抱在怀里,信安郡王看笑了,“这是防备我吗?”
  
  知道还说。
  
  这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不防他,难道防自己吗?
  
  信安郡王勾唇一笑,然后就觉得鼻子一热。
  
  他还没反应过来,冯媛先叫出声了,“你,你流鼻血了……”
  
  冯媛要叫人,被信安郡王捂住嘴,“别叫,我今天脸丢的够大了,不能再丢人了。”
  
  冯媛就道,“可你在流鼻血。”
  
  信安郡王道,“热的,我冲个冷水澡就没事了。”
  
  正好屋子里有备的水,信安郡王脱掉喜袍,丢到屏风上之前他闻了闻,那汗臭味熏的他差点翻白眼,他直接丢窗外头去了。
  
  泡进浴桶里,信安郡王仰着脑袋,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眼神那叫一个哀怨。
  
  等他泡完澡,出来看到冯媛看着他,信安郡王顿觉身子火烧火燎的,感觉冷水澡根本不顶事。
  
  他坐到冯媛身边,抬起胳膊道,“你闻闻,还臭不臭。”
  
  冯媛不想搭理他。
  
  信安郡王知道她脸皮薄,道,“地铺呢?”
  
  冯媛看他,一脸满然,“什么地铺?”
  
  “我今晚打地铺睡,”信安郡王道。
  
  “……”
  
  不至于让他打地铺还让他自己铺吧?
  
  信安郡王郁闷的想。
  
  冯媛看着他,“不,不用一起睡吗?”
  
  她问的极小声,不过信安郡王听见了,那软软的声音就跟羽毛在他心间撩拨似的,痒痒麻麻的,他喉咙一滚,望着冯媛道,“你中暑好了?”
  
  冯媛没多想,只当信安郡王在关心她,回道,“喝了药,已经好很多了。”
  
  “头还晕吗?”信安郡王再问。
  
  “不晕了,”冯媛摇头。
  
  信安郡王就道,“那我晚上睡床。”
  
  话题跳的太快,快的冯媛都反应不过来,信安郡王人已经躺下了,她要睡里间还得爬进去。
  
  冯媛红着脸往里爬,越过信安郡王的时候,被信安郡王一把抱住,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了身下,信安郡王笑道,“洞房花烛夜,一辈子就一回,能不错过还是别错过了,你说呢?”
  
  冯媛刚要摇头,信安郡王就道,“不许摇头。”
  
  冯媛哪还敢摇头,信安郡王摸着她的脸道,“乖,从我翻你窗户,看到不该看的,脑子里就全是你了,你都折磨我这么久了,你忍心吗?”
  
  谁折磨他了?!
  
  冯媛推他。
  
  但信安郡王不给她机会。
  
  喜帐落下,红浪翻飞。
  
  李嬷嬷带着丫鬟抱被子来给郡王爷打地铺,走到屋子门口,就听到屋子里传来的让人脸红心跳的动静。
  
  禽兽啊。
  
  郡王妃都中暑了,还不怜惜点儿。
  
  李嬷嬷红着老脸,赶紧转身走了。
  
  喜宴散后,安王爷安王妃送宾客们离开,苏棠和谢柏庭跟在王爷王妃身后出去,见不少贵夫人在小声议论,苏棠问半夏道,“她们在议论什么?”
  
  半夏不着痕迹的凑过去,听了两耳朵,回来道,“她们在聊右相右相夫人来安王府喝喜酒,结果喜宴还没开始,就把赵院正带走的事,猜……”
  
  半夏把声音压的更低,“猜是不是二少奶奶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