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哪天要被打了,苏棠一点都不会心疼他。
  
  她心疼那些打他的人,不是气到失去理智,都不会这么做的。
  
  苏棠瞪了谢柏庭一眼,才回四太太道,“完全是凑巧,我们离京去找云大少爷,结果走错路,去了随州,随州知府一听我们是靖南王府的,奉命出来找人,就以为是三叔让我们去接他的外室,也就是随州知府刘大人的妻妹,我们刚从酒楼吃完饭出来,他们就被带到了跟前,虽然当时被及时拦下带走了,但我们还是看见了。”
  
  四太太听得嘴角抽抽,这发现三老爷养外室和私生子的过程还能更简单一点吗?
  
  不得不说随州知府脸够大,竟然觉得三老爷使唤得动世子世子妃去随州帮他接人,还是外室和私生子,这不是羞辱世子世子妃吗?
  
  以他们两的性子,能忍得住才怪了。
  
  “本来当时就该派人把他们母子三人送回府,和三叔一家团聚,但我们是奉命去找云大少爷的,没找到云大少爷,倒把三叔养的外室找到了,我们怕皇上知道了会气死,就暂时把这事压下了。”
  
  “后来把云大少爷找到了,没了担心,相公就派人去随州查证,然后将他们带回府,怎么说也是靖南王府血脉,不知道便罢,知道了哪还能让他们流落在外,那两孩子眼下正是要读书启蒙的时候,在随州长大,将来被接回府,难保不会被人笑话是从随州小地方来的。”
  
  苏棠清冽之声在屋子里回荡,荡的王爷眼角都抽抽,老夫人气的头顶冒青烟,其他人则是憋笑,憋的腮帮子都胀疼。
  
  没世子妃这么记仇的了。
  
  她是想把老夫人活活气死啊。
  
  老夫人气的手里的佛珠都拿不住了,三老爷领着外室一进来,老夫人就骂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还不去祠堂给我跪着好好反省!”
  
  苏棠朝天花板翻了一记白眼,要反省的岂止三老爷,她老夫人也要的好么,不能因为她是老夫人,就包庇无罪了吧
  苏棠道,“杨氏和龙凤胎才被接进府,他们只认识三叔一人,要罚三叔也得等把他们安置好了再吧,人生地不熟的,把两孩子吓到就不好了。”
  
  杨氏感激的看了苏棠一眼,那眼神看的苏棠嘴角一抽。
  
  这是把她当好人了啊。
  
  呃……
  
  她本来就是好人。
  
  三老爷脸色铁青,王爷冷着脸道,“世子妃心疼俩孩子,我给你半天时间安抚他们,傍晚去祠堂领四十大板,给我跪三天,好好反省!”
  
  老夫人忙道,“老三才接管吏部侍郎一职,正是忙的时候……”
  
  老夫人话还没说完,王爷一记冷眼扫过去,老夫人涌到嘴边的话就都咽了回去,王爷冷道,“天气炎热,佛堂幽静,明日起,老夫人搬去佛堂避暑一个月。”
  
  苏棠没忍住,肩膀抖了两下。
  
  没老夫人这么拎不清的了,三老爷犯家规,她包庇三老爷已经惹怒王爷了,在王爷气头上,她还敢替三老爷求情,真仗着自己是老夫人,年纪一把,王爷不会罚她呢,这下求仁得仁,满意了吧。
  
  老夫人难看的脸色苏棠也见过不少回了,但和这回都没得比。
  
  王爷依照家规处罚完,剩下的就是三房自己的事了,王爷起身走人。
  
  王爷起了身,王妃跟着一起走了。
  
  王爷脚步快,大步流星的朝外院走去。
  
  王妃走路一向闲庭信步,不疾不徐,让她追王爷的步伐,也是真为难她了,尤其王爷知道她在身后追他,脚步加快的情况下。
  
  王妃从松鹤堂追到二门,追到书苑外,也没把王爷追上,还把自己累的满头大汗。
  
  王爷进书房,心情很好的端茶喝,等王妃来找他。
  
  只是一盏茶喝了半盏,王妃也没来,王爷眉头打了个死结,人都到院门口了,不说走了,就是爬也该爬来了。
  
  想到一种可能,王爷脸黑下来,“去看看王妃在哪儿?!”
  
  暗卫闪身出现,回道,“王妃回天香院了。”
  
  王爷,“……”
  
  王爷气的把裹着手的绣帕拆了丢在书桌上。
  
  他果然不能对她抱半点期望。
  
  指着她来探望他,要回面具,他还不如指望太阳打西边出来!
  
  正生气呢,这时候,门被敲响了。
  
  “进来,”王爷道。
  
  门吱嘎一声传来,接着就是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王爷抬头就看到自家儿子朝他走过来,王爷眉头一皱,“你怎么来了?”
  
  谢柏庭道,“我也不想来的好吧,母妃让我来帮她看看父王手上的伤。”
  
  王爷脸色好转三分,“她怎么不自己来?”
  
  谢柏庭道,“母妃说你不想见到她。”
  
  王爷,“……”
  
  刚好转一点的脸色又黑回去了。
  
  他什么时候不想见到她了,让她追一路,他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长嘴,会不会出声叫住他。
  
  谢柏庭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膏放在书桌上,好整以暇的看着王爷道,“虎口处一点小伤,这么几天了都还没好,恢复力这么差,上回被母妃绣花针扎出来的伤痊愈没有?虽然伤不大,但拖久了也是会要命的,我给你请个太医看看。”
  
  谢柏庭难得关心王爷一回,成功把王爷的脸关心成了锅底色。
  
  然后就父子相残了,王爷道,“还不去守城门。”
  
  “我告假了,今儿不用去,”谢柏庭回道。
  
  他眸光落在王爷的虎口处,伤口已经愈合了,但新长出来的肉偏粉色,一眼就能看出来,谢柏庭无语的很,“父王,你好歹是个将军王,威名赫赫,令敌人闻风丧胆,怎么母妃伤你这么容易,绣花针你躲不过去就算了,这回又是怎么伤的你?”
  
  这句是揶揄,也是谢柏庭的真心话。
  
  他实在想不通自家父王是怎么一而再在他弱不禁风的母妃手里栽跟斗的。
  
  以前父王母妃吵架,他担心母妃吃亏,现在看来,更需要他担心的人是父王。
  
  谢柏庭一脸疑惑,王爷瞪他道,“你母妃抵得过千军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