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把公文丢下,连喝了两盏茶,才把心头的怒火压下去两分,然后南康郡主就来了。
  
  南康郡主眼眶通红的上前,道,“王妃不肯帮忙……”
  
  王爷不耐烦道,“她眼底心里只有你大哥,你不用去求她,她也会想办法救你大哥。”
  
  她去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她从王妃的脸上没看出来一丝想救她大哥的样子。
  
  要么王妃隐藏的太深,要么王妃心底已经没有她大哥了。
  
  她已经耽搁许久了,刚刚来的路上,赵王府派人来给她传话,她大哥又吐了两回血,再请不到贾大夫,她大哥就真的没命了。
  
  南康郡主看着王爷道,“爱之深恨之切,当年赵王府不肯给她正妃之位,她不得不嫁给王爷你,王爷又冷落她这么多年,她对我大哥早由爱转恨了……”
  
  王妃恨赵王?
  
  他怎么没感觉出来?
  
  她恨的从来只有他一个。
  
  王爷脸冷的像是覆了一层寒霜。
  
  南康郡主抓着王爷的胳膊,求王爷道,“王妃心底就是咽不下这个口气,只要王爷你去帮我说一声,给王妃个台阶下,我大哥就有救了……”
  
  南康郡主话还没有说完,手就被王爷冷冷拂开了,“给王妃台阶下?”
  
  “下到哪里去?”
  
  “赵王府吗?!”
  
  王爷一声比一声凌厉。
  
  “我就算再不喜欢王妃,我也不会给她机会给我戴绿帽子。”
  
  “以后别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
  
  “出去。”
  
  南康郡主还要再说,王爷一记冰冷的眸子扫过去,把南康郡主到嘴边的话都给冷没了。
  
  南康郡主只觉得背脊发寒,她知道王爷不喜她在他面前提到自家大哥赵王和王妃那点过往,经常三句话说不到就甩袖子走人了,哪怕是在床上,在他最动情的时候。
  
  男人好面子无可厚非,何况是手握重兵的靖南王,可王妃不喜他的事,不是她不说就不存在的,何况从来就没人拿这事笑话过他,有也只是同情,同情他贵为异姓王,大权在握,跺一跺脚,京都都要抖上三天,也不能给心爱之人一个正妃之位。
  
  她不懂这事王爷有什么可在乎的。
  
  王爷动怒了,南康郡主不敢再劝,身心俱疲的出了书房,拖着一双沉甸甸的脚步回牡丹院。
  
  彼时,已经是傍晚时分,火烧云把天际渲染的如火如荼。
  
  二太太和三太太在花园赏花。
  
  看着南康郡主边走边揉太阳穴,二太太道,“看来王爷是不肯帮南康郡主求王妃救赵王了。”
  
  天香院发生的事,早传到几位太太耳中了。
  
  三太太晒笑一声,“南康郡主太异想天开了,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王爷也不可能为赵王去求王妃。”
  
  二太太则道,“三弟妹这话说得太绝对了吧,王爷见死不救,南康郡主保不准会恨他一辈子。”
  
  三太太嘴角掀起一抹嘲讽的笑,“王爷要怕南康郡主恨他,就不会把世子之位给大少爷了。”
  
  二太太呐呐,无话反驳。
  
  转头见三太太遥望天香院的方向,眼底满是嫉妒,嫉妒的二太太眉头紧锁。
  
  这王府里最可怜的莫过于王妃了,三太太竟然嫉妒王妃,是她看花眼了吗?
  
  二太太又看了一眼,虽然三太太眸光收回来的很快,但二太太还是看清楚了。
  
  她没看错,三太太真的在嫉妒王妃。
  
  这个认知让三太太懵了,她想问问王妃有什么可嫉妒的,然而三太太已经转身走了。
  
  再说苏棠和谢柏庭,南康郡主从赵王府回来,就去找了王爷,然后又去天香院找王妃,最后又去书房找王爷的事,红菱打探的很清楚,一五一十的禀告苏棠和谢柏庭知道。
  
  谢柏庭脸阴沉沉的,一言不吭。
  
  苏棠脸上没什么表情,实则心底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他们想要赵王的命。
  
  而赵王不仅是南康郡主的兄长,王爷的大舅子,他还是王妃藏在心底的人。
  
  从知道赵王毒发,还无人可医后—
  苏棠就想知道王爷王妃到底谁来救赵王了。
  
  是王妃不忍心赵王丧命来找他们,还是王爷舍不得南康郡主没了兄长来求他们。
  
  苏棠耐着性子等着,可红菱一趟一趟的来禀告新的进展。
  
  苏棠听懵了。
  
  因为后续进展和她想的不一样。
  
  本来要么王妃找他们,要么王爷求他们的事,怎么就变成了王妃要王爷求她了……
  
  见谢柏庭不说话,苏棠推他道,“父王母妃不会冷战吧?”
  
  “冷战?”谢柏庭蹙眉,不懂这词是什么意思。
  
  代沟啊。
  
  苏棠道,“就是你不搭理我,我不搭理你,都在等对方低头。”
  
  谢柏庭道,“等母妃低头倒是可能,但不搭理母妃——”
  
  “你高估父王了,他办不到。”
  
  苏棠,“……”
  
  “你确定?”苏棠不信。
  
  午饭的时候,王爷气成那样,感觉没十天半个月绝对消不了气。
  
  谢柏庭则道,“父王有心理阴影,他和母妃一吵架,就担心母妃会想不开寻死,不亲眼去天香院看看,他不放心。”
  
  苏棠,“……”
  
  苏棠眼睛睁圆,“母妃经常一哭二闹三上吊吗?”
  
  她觉得王妃不是那样的人啊。
  
  王妃的性子,一旦寻死,那就是真的想死,绝不是闹着玩的那种。
  
  谢柏庭道,“母妃只上过一回吊,在怀我的时候。”
  
  “不过就那一回就把父王吊出了心理阴影。”
  
  虽然不应该,但苏棠真没忍住笑了一下,谢柏庭看她的时候,苏棠飞快的憋住了,道,“那南康郡主上过吊吗?”
  
  王爷这么容易就留下心理阴影,她不信南康郡主不会有样学样。
  
  如苏棠猜测的那般,南康郡主和王爷吵架后,也上吊过。
  
  不过南康郡主上吊和王妃就不一样。
  
  一个是一心求死,一个是闹着玩。
  
  王妃上吊,王爷救她心切。
  
  南康郡主寻死,王爷就那么看着。
  
  看着白绫挂不住南康郡主自己断了。
  
  这事还曾在王府闹过一阵子笑话,因为王爷冷冷的看着南康郡主摔地上,来了一句,“以后少吃点,白绫都挂不住你了。”
  
  丢下这一句,王爷就走了。
  
  苏棠笑的腮帮子都疼,肩膀差点抖脱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