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是南康郡主的痛,谢柔以前从不敢问,可现在她实在忍不住了,她想知道为什么。
  
  南康郡主擦掉眼泪,道,“太夫人不喜欢我,找了个道士给娘和你父王合八字,说我们八字不合,做侧妃尚可,做正妃靖南王府必败,逼着你父王发誓,即便王妃福薄,终不能陪你父王一辈子,也不得把娘扶正。”
  
  说起这事,南康郡主就咬牙切齿,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恨的做梦都在鞭挞她的尸骨
  太夫人在靖南王府说一不二,她随便找了一个道士就绝了她做正妃的希望,她和赵王府为了改变太夫人的决定,找了十几二十个道士,甚至钦天监,太夫人都无动于衷。
  
  王爷又是最听太夫人的话的,一旦王妃死了,靖南王正妃的位置空出来,王爷不可能一辈子不娶续弦,就算王爷同意,太夫人也不会答应。
  
  当年太夫人能摁着王爷要他娶王妃进门,再逼王爷娶个续弦,王爷会不依着她吗?!
  
  不是谁都和王妃似的好拿捏,不争不夺,都不用给她禁足,她就能十天半个月不出天香院一步。
  
  更重要的是王妃心底没有王爷,王妃喜欢的是她的兄长赵王,她知道这事,王爷也知道。
  
  王妃不会勾引王爷,王爷心高气傲,也绝不会为一个心底没他的人动心,内宅她一人独大,一旦换个人来,她的日子就不会这么舒坦了,她倒是有把握来一个王妃弄死一个,可常在路边走,总有弄湿鞋的时候,万一被人逮住把柄,尤其是太夫人,后果不堪设想。
  
  她南康郡主留王妃一条活路,不是她心慈手软,而是为了她自己不得不这么做。
  
  是,她的兄长赵王是喜欢王妃,可王妃已经嫁给王爷了,还给王爷生了个嫡子,他们这辈子都没可能在一起了,要不是留着王妃有用,南康郡主哪怕不为自己,也会为赵王杀了王妃,自己心爱之人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赵王也痛苦,他们赵王府一向信奉的是与其得不到,不如毁了,长痛不如短痛。
  
  她从来就没把王妃看成是对手,家世比不上她,手段更比不上,唯一可取的也就只是容貌还不错了,生个嫡子又如何,还不是被人算计,三不五时就到鬼门关前溜一圈,她笃定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着,世子之位就给她儿子腾出来了。
  
  等她儿子立了世子,母凭子贵,王妃一死,王爷自然就把她扶正了。
  
  可这一切,因为她和赵王府惦记信王府爵位,把主意打到苏棠身上就变了!
  
  想到苏棠,南康郡主恨不得把苏棠千刀万剐,剁碎了喂狗。
  
  这边南康郡主在心底咒骂苏棠,那边苏棠净手准备上桌吃饭,突然一个打喷嚏打的她眼泪差点喷涌出来。
  
  还好,她还没上桌,不然这一桌子饭菜就没法吃了。
  
  她早上吃的不多,又忙了整整一个上午,这会儿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再不让她吃饭,她要吃人了。
  
  坐上桌,苏棠就不顾形象的大快朵颐起来,谢柏庭看了都心疼,“吃慢点儿。”
  
  苏棠嘴里塞满了菜,回了谢柏庭一句,反正谢柏庭没听出来说的是什么。
  
  没得到回应,苏棠把菜吞下堵,又看谢柏庭道,“我这管家要管到什么时候去?”
  
  才一个上午,她就管的够够的了。
  
  谢柏庭给苏棠夹鸡腿道,“为夫努力点,争取早日让母妃收回管家权。”
  
  态度还不错,苏棠重重点了下头。
  
  外面茯苓走进来,苏棠边吃边问道,“李妈妈的女儿秋月情况如何?”
  
  秋月挨了二三十记板子,被抬回屋,刚给她把大夫请进府,南康郡主又气晕了过去,大夫都到秋月的住处了,还是被先领着去医治南康郡主,到这会儿才瞧上大夫。
  
  茯苓犹豫要不要说,毕竟世子爷世子妃还在吃饭呢,但世子妃问话,又不能不回答,茯苓斟酌用词道,“秋月被打惨了,大夫说至少要卧床养半个月才行。”
  
  秋月被打的多惨,苏棠哪能不知道,挨板子处的裙裳都被血浸透了,要不给她请大夫,绝对扛不过去。
  
  救人救到底,这么好的收买人心的机会,苏棠自然不会错过,她道,“去药房拿些金疮药给秋月送去。”
  
  茯苓点点头,转身去给秋月送药。
  
  这一顿饭,苏棠比往常多吃了不少,筷子还没有放下,人就犯困了,漱口净手后,她就上床躺着了。
  
  谢柏庭见了道,“吃饱就睡,也不怕积食。”
  
  “我困啊,”苏棠眼睛迷糊的睁不开。
  
  作为大夫,她能不知道吃饱就睡不好么,可一整个上午,她就没歇一下,不止身体累,心更累,她只想睡她个昏天黑地,再者,偶尔也没事,只要不经常就行了。
  
  苏棠翻个身,把后脑勺对着谢柏庭,迷迷糊糊快睡在的时候,感觉身侧一沉,她转过身就看到谢柏庭也躺下了。
  
  苏棠想起前两日某男陪她午睡都做了什么,顿时一个激灵,转身瞪向谢柏庭,“我都累成这样了,你别太过分啊!”
  
  谢柏庭看着苏棠,“为夫忙了两天也累的很,不能上床睡会儿?”
  
  “嗯?”
  
  想到谢柏庭忙着炼盐的事,苏棠默默把瞪眼收了,准备翻回去,结果某男不让了,玩味的看着她,“你以为为夫要做什么?”
  
  苏棠为自己想太多红了耳根,再见谢柏庭一脸戏谑,特别的想挠他,“你自己清楚!”
  
  谢柏庭凑过来在苏棠唇上一啄,道,“这两日是为夫冷落你了。”
  
  苏棠,“……???”
  
  啥?
  
  冷落?
  
  这厮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冷落?!
  
  望进谢柏庭的那双能吸人的眼睛里,苏棠一字一顿,“那你能多冷落我两天吗?”
  
  谢柏庭,“……”
  
  “不能。”
  
  伴随着说话时,他伸手把苏棠翻过去,“睡觉吧。”
  
  苏棠对着纱幔狠狠翻了一记白眼,然后把眼睛闭上。
  
  只是刚刚还很困的人儿,这一打岔,困意被搅没了,半天也没能睡着,谢柏庭也没睡,撑着脑袋看她,“睡不着?”
  
  苏棠拿眼刀劈他,“还不是你,不然我早睡熟了。”
  
  谢柏庭嘴角勾起,“既然睡不着,那就活动活动筋骨再睡吧。”
  
  苏棠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压在了身下。
  
  这哪是活动筋骨?
  
  这分明是拆她的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