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就知道怎么办了,道,“我和三姑娘并不是在乎什么玉镯,只是觉得名声受损,咽不下这口气,既然是误会,那金悦阁当众澄清这事,挽回我们受损的名声,我也不让三姑娘把玉镯退回去,金悦阁的损失我如数赔偿。”
  
  能考验谢柔的眼力,谢薇也没看出来是假的,金悦阁造假功力之深,一定会让那些没把握的贵夫人和大家闺秀敬而远之的。
  
  老夫人觉得这法子可行,对南康郡主道,“就这么办吧。”
  
  南康郡主脸都绿了。
  
  这是让她拿回十只玉镯的损失,赔进去一整间铺子呢?!
  
  这算哪门子解决办法。
  
  但话是她说的,老夫人也觉得苏棠说的办法可行,其她人也没意见,她反对没用,虽然她掌中馈,但王府这么大,也不是她想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这事就算是被老夫人压下了,苏棠准备告退了,老夫人看着她道,“再有半个月就是庭儿的生辰了,过几天又是多宝佛寿诞,你抄几篇佛经,到时候去替庭儿祈福。”
  
  能出府玩,苏棠很高兴,但是抄佛经她就高兴不起来了,还没抄呢就觉得手腕疼了。
  
  她点了点头,然后和谢柏庭一起退下。
  
  目送他们离开,南康郡主云袖下手攒的紧紧的,没人注意到她的眼神阴冷,像是一条毒蛇,试图把走远的两人缠绕而死。
  
  这时候,一丫鬟从一旁过来,小声禀告,“郡主,赵王妃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嘉南郡主和小表少爷……。”
  
  再说苏棠,出了松鹤堂,她看着谢柏庭,笑问,“你过多少岁生辰啊?”
  
  “二十。”
  
  谢柏庭说完,就看到苏棠一脸错愕的表情,他道,“你这么是什么表情?”
  
  苏棠啧啧,“不敢相信啊,我居然嫁了个二十岁的男人……”
  
  谢柏庭脸一黑,“你这是嫌我老?!”
  
  苏棠,“……”
  
  带点愤怒的声音,再配合一双闪火苗的眼睛,噎的苏棠半晌接不上话。
  
  二十岁就叫老了……
  
  她这个前世二十七还在相亲的算什么?
  
  只是感慨了下自己居然吃了嫩草,他竟然反应这么大,他们之间已经不是代沟了,是天堑鸿沟。
  
  不过她这副身子现在还不到十六,两人隔了四岁,他会这么想就不奇怪了。
  
  这些日子也还算相处愉快,她就不吝啬给他准备份礼物了。
  
  路过花园,见花开的茂盛,苏棠指着花园拐角处问谢柏庭道,“那边的花,我能采一点吗?”
  
  居然这么正儿八经的征求他同意,谢柏庭笑问道,“我说不能,你是不是就不采了?”
  
  苏棠嘴角一抽,吩咐半夏道,“去拿竹篓来,我采一篮子。”
  
  半夏,“……”
  
  谢柏庭,“……”
  
  半夏拽苏棠云袖,难怪要和离了,她家姑娘说话也忒气人了,没事要采花做什么,要说泡澡,时辰还早啊,静墨轩里的花也够用了。
  
  但苏棠坚持要,半夏没辄,只好看向谢柏庭了,谢柏庭道,“去拿吧。”
  
  半夏都觉得姑娘过分了,多好的姑爷啊,要什么依什么,姑娘还想和离,要不是姑娘不带她回去,她都要和老爷夫人告状了。
  
  半夏很快找丫鬟要来竹篓,苏棠忙着采花,谢柏庭先回静墨轩了。
  
  边缘处没什么人来,采一点不妨碍大家赏花的兴致,只是苏棠才刚采了半篮子,半夏“啊”的一声叫起来,一颗石子打在了她脑袋上,疼的半夏叫起来。
  
  苏棠要看是谁这么恶作剧,然后她也挨了一下,一颗鹅卵石砸过来,正砸她额头,疼的她眼冒金星。
  
  那边一六七岁的男孩举着手里的弹弓欢呼,“打中了!打中了!”
  
  苏棠的暴脾气,哪家熊孩子,那么大的鹅卵石也是能打死人的,爹娘也不知道管教。
  
  半夏道,“好像不是府里的少爷。”
  
  府里没六七岁大的少爷,最小的也有九岁了,是四房庶出的七少爷。
  
  本来苏棠还想替他爹娘管教一下,但既然不是府里的少爷,那就是来者是客,被打一下也只能忍了。
  
  但她忍了,熊孩子变本加厉,鹅卵石不停的打过来,苏棠后背挨了一下,疼的她倒抽气,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了。
  
  “半夏,把他抓过来!”
  
  半夏悄无声息的绕过去,把熊孩子一把抓住,他双脚乱蹬,“你们敢抓我?我是赵王府小少爷!我让我姑母打你们板子!”
  
  得,原来身份这么尊贵呢,有南康郡主这么个姑母护着,在靖南王府确实可以有恃无恐。
  
  不过不好意思,她连她姑母都没放在眼里。
  
  苏棠夺下熊孩子手里的弹弓,道,“我招你惹你了,要拿弹弓打我?”
  
  熊孩子哏着脖子,被抓了脸上也毫无惧色,“我打你是你活该!谁让你爹抢我爵位了!”
  
  苏棠眉头一皱,她知道南康郡主拿云葭的亲事和云三太太谈判,要云三太太过继赵王府小少爷的事,但这是大人之间的事,这么点大的孩子居然也知道,还觉得别人抢了他的东西,赵王府的家教也是绝了。
  
  苏棠准备让半夏放人,突然想到云翊的死,这时候,熊孩子恶狠狠道,“把我的弹弓还给我!”
  
  弹弓在苏棠手里转了两圈,苏棠道,“谁告诉你,你要继承信王府爵位的?”
  
  熊孩子不肯说。
  
  苏棠道,“不说我可就把弹弓丢湖里去了。”
  
  熊孩子道,“你敢?!我姑母会让你下去给我捞起来的!”
  
  苏棠也没说话,作势要扔,吓的熊孩子忙道,“是丫鬟姐姐告诉我的。”
  
  “什么时候?”苏棠问道。
  
  “半年前啊。”
  
  苏棠和半夏齐齐一愣,熊孩子挣脱开,一把从苏棠手里抢过弹弓,撒丫子就往那边跑。
  
  半夏看着苏棠道,“不是云大少爷出事后才有过继的吗,怎么半年前就……”
  
  还能为什么,算计呗。
  
  赵王府已是王爵,还嫌不够,还要替幼子谋划爵位,当真是父母爱子,为之计深远,可为了自己的小儿子就去害别人的儿子,就太过歹毒了!
  
  苏棠这样想,那边传来“哇”的一声痛哭,熊孩子跑摔倒了。
  
  苏棠以为只是轻轻摔一下,结果过去一看,好家伙,门牙都摔没了,嘴里都是血,看着委实有点惨。
  
  丫鬟心疼又害怕,“小少爷,你跑什么?这可怎么办?”
  
  熊孩子哭着抬手指苏棠,“是她们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