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郡王甩开沐止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没好气道,“你看我们这是正经的好缘分吗?”
  
  怎么看都是孽缘。
  
  躲都躲不掉的那种。
  
  信安郡王心情郁闷极了,还是他好兄弟呢,不安慰他一下,还说风凉话,想到前几天谢柏庭被打的趴在床上,他们干的事,信安郡王就无话可说了。
  
  “不说我的事了。”
  
  信安郡王看向谢柏庭道,“大嫂的冰铺赚翻了。”
  
  齐宵和沐止把带来的账册递给谢柏庭。
  
  谢柏庭知道苏棠的铺子很挣钱,但翻开账册,看到上面的数额,他还是被狠狠的震惊了一下。
  
  上面的数额大的,他看向信安郡王他们,“数额没错?”
  
  沐止笑道,“我们也怀疑错了,我们三个都算了一遍,确定数额没错。”
  
  大嫂的冰铺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挣了六万四千两,摇钱树上头长元宝估计都没这么快,这还是大嫂的冰价便宜,要是再贵一些,只怕盈利会更多。
  
  齐宵道,“前面买冰的人多,后面就少了,不过夏天过去,十万两应该不再话下。”
  
  一个夏天就挣十万两,说出去只怕都没人信。
  
  “大嫂是不热衷做生意,不然天下首富还有别人什么事啊,”信安郡王由衷的感慨。
  
  齐宵来了一句,“不过苏兄借我的二十两到现在都还没还我。”
  
  信安郡王,“……”
  
  谢柏庭,“……”
  
  沐止直接被口水呛了。
  
  做妹妹的财源滚滚,数钱数到手软,做兄长的却穷到借钱度日。
  
  这样两个人是怎么做成兄妹的?
  
  让信安郡王他们不理解的还不是这样鲜明的对比,而是苏寂借钱的时候,齐宵曾委婉的问苏寂,他为什么不找苏棠借,苏棠最富有,苏寂来了一句,“做大哥的不给钱给妹妹花,还找妹妹借钱,丢不丢人呐?”
  
  找他们借钱就不丢人了吗?
  
  找大嫂借,好歹不会传出去。
  
  反正他们是不理解苏寂的脑回路,谢柏庭就更不理解他那借钱超过十两就担心会还不起的大舅子了。
  
  他们在书房说话,茯苓敲了敲门,然后进来,路过书房去药房拿了瓶香露,信安郡王拦下茯苓道,“冯姑娘走了吗?”
  
  茯苓道,“冯姑娘准备走了,世子妃送她一瓶子香露,大概拿到就回去了,郡王爷要找她吗,奴婢给您……”
  
  传话两个字还没蹦出来,信安郡王就道,“我就是问问,我不找她。”
  
  茯苓福了下身,就出去了。
  
  信安郡王轻呼一口气,发现大家都看着他,一向很少脸红的他,耳根微红道,“看我做什么,我担心她和大嫂在院子里,影响我翻墙出去。”
  
  齐宵闷笑道,“郡王莫不是看到冯姑娘就武功全失了吧?”
  
  虽然不全是,但也差不多了。
  
  碰到她脑子就不好使,不然他能从惯翻的墙上摔下来吗?
  
  送走冯媛,苏棠就来了书房,信安郡王正和谢柏庭告辞,苏棠道,“你们先别走。”
  
  齐宵看着苏棠道,“大嫂找我们有事啊?”
  
  苏棠让茯苓去药房拿东西,然后道,“这些天,我炼制了不少香露,我一个人用不完,你们带一瓶回去给伯母。”
  
  信安郡王他们不和苏棠见外,直接收了,道,“那我替我娘谢大嫂了。”
  
  不打扰苏棠和谢柏庭说话,信安郡王他们就告辞了。
  
  他们走后,谢柏庭把一大摞银票递给苏棠,苏棠没想到制冰会挣这么多钱,她伸手接过,和谢柏庭说了几句话,就带着银票回屋了。
  
  一回去,苏棠就叫半夏把她的钱匣子抱过来,她要数数她手里有多少钱。
  
  这边苏棠被自己满满一匣子的银票震惊,那边信安郡王几个翻墙离开。
  
  快吃午饭的时辰了,准备到醉仙楼吃完午饭再回去,刚到醉仙楼门前,一小厮从酒楼里出来道,“郡王爷,小的来向您报喜了。”
  
  信安郡王摇着折扇,随口问道,“报什么喜?”
  
  小厮道,“王妃给您和冯府大姑娘定亲了。”
  
  信安郡王,“……!!!”
  
  信安郡王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淹死。
  
  齐宵和沐止则向信安郡王道贺,“恭喜郡王了。”
  
  恭什么喜啊!
  
  信安郡王现在小心肝抖的厉害。
  
  他母妃是怎么精准的给他和冯府大姑娘定亲的?
  
  等等!
  
  母妃明明知道他在亲事上不含糊,不是他情愿娶的,他一定不会同意的啊。
  
  信安郡王没心情吃饭了,他翻身上马,一夹马肚子就往安王府赶。
  
  安王妃给儿子定了亲,正兴致勃勃的准备礼单,好挑良辰吉日去冯府下聘,安王妃笑容满面,吩咐管事妈妈道,“明儿就找京都最好的绣娘给瑀儿做喜服。”
  
  信安郡王走进去,正好听到这一句,“做什么喜服啊?!”
  
  安王妃嗔他,“不做喜服,你怎么迎娶人家冯姑娘?”
  
  信安郡王上前道,“母妃,你去冯府提亲,也不事先和我打声招呼!”
  
  安王妃瞪他,“我要和你打招呼了,黄花菜就凉了。”
  
  信安郡王眉头一拧,“什么黄花菜凉了?”
  
  安王妃没说话,她身边管事妈妈道,“郡王爷有所不知,今儿得亏王妃去的及时,不然冯府就把冯大姑娘许给工部左侍郎孙家二少爷了。”
  
  自打知道自己儿子钟情冯府姑娘后,安王妃就派人暗中盯着冯家,看看冯家人的品行,她可以不在乎冯府门第不显,但品行得过关啊,娶妻不贤祸三代,不能事事都由着自己儿子性子来。
  
  小厮守在暗处,发现工部左侍郎孙夫人接连两天拜访冯家,就觉得有点不大对劲,趁着冯家有人出来,就上前问了一句,冯家小厮道,“这还用问么,这大热天的一再来,显然是有意迎娶我们冯家小姐啊。
  小厮一听,这可不得了,他们郡王爷心心念念的姑娘要飞了。
  
  小厮几乎是一口气跑回的安王府,把这事和安王妃一禀告,安王妃都顾不上换身衣服,就赶紧坐软轿到了冯府。
  
  直接就登门,事先都没送张拜帖,是失礼的行为了,但事急从权,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得亏去的及时,冯夫人对孙家二少爷很满意,就差松口把亲事定下了,安王妃突然登门,把这事打了个岔,冯夫人奇怪安王妃为什么来冯家,安王妃直接开门见山,说她看上了冯府大姑娘,有意求娶为安王府郡王妃,孙夫人就自动退让了。
  
  工部侍郎府如何和安王府比,再待下去,那就是自取其辱了,当下就起身告辞。
  
  管事妈妈把经过说出来,安王妃瞪自己儿子道,“我要去迟一步,冯姑娘就许给别人了。”
  
  信安郡王有点抓狂,“母妃,谁告诉你,我喜欢冯大姑娘了?”
  
  见儿子一脸气急败坏,安王妃呐呐,“不喜欢吗?”
  
  “我就没见过她几回,何来喜欢啊?”信安郡王脑袋疼。
  
  安王妃道,“你不喜欢,私藏人家姑娘的绣帕,还给人写情诗?”
  
  他几时藏过人家姑娘的绣帕?
  
  还给人写过情诗了?!
  
  没有的事!
  
  信安郡王说出来,安王妃才知道是她误会了,她道,“真不喜欢吗?”
  
  信安郡王就那么看着自家母妃。
  
  安王妃没想到自己火急火燎去抢的亲事,竟然不是自己儿子要的,她声音弱下去,“亲事都定下了……”
  
  信安郡王一屁股坐下来,生无可恋。
  
  管事妈妈见了道,“王妃,我看冯家也不是很乐意把姑娘许给郡王爷,您上门退亲,应该不难。”
  
  不乐意把女儿许给他?
  
  难道冯家更满意那什么孙二少爷吗?
  
  信安郡王心下莫名不舒服。
  
  安王妃看着自己儿子臭着张脸,道,“你要实在不喜欢,母妃去给人家冯府赔礼,帮你把亲事退了,但你得答应母妃,三个月之内成亲。”
  
  信安郡王烦躁了。
  
  不退亲吧,以后就要和人家冯姑娘过一辈子了。
  
  可退亲吧……
  
  他都把人家姑娘给看光了,又是他母妃登门求娶的,再上门退亲,他哪来这个脸啊。
  
  想到她要许给孙二少爷,好像他也不愿意。
  
  信安郡王越想越烦躁,自己怎么突然变的这么扭捏了,他一向干脆的很啊,果然只要和那个女人又牵扯的事,他就会变得不正常,怕安王妃又不经他允许去冯家,信安郡王一脸正色的叮嘱道,“母妃再上门退亲不是欺负人吗,既然冯府不满意我,等冯府登门退亲吧。”
  
  安王妃蹙眉,“冯府怎么敢来退你的亲?”
  
  要是敢,就不会答应了。
  
  信安郡王道,“那可未必。”
  
  “要是不退呢?”安王妃问道。
  
  “……那,我就娶她吧。”
  
  说完,感觉屋子里所有人都看着他,信安郡王脸皮有点挂不住,道,“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安王妃还要和他说话,然而屋子里已经不见信安郡王的人影了。
  
  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安王妃无奈一笑,“他这哪里是不喜欢人家姑娘,分明是脸皮薄怕人家姑娘不喜欢他。”
  
  她这个儿子脸皮也算是一等一的厚了,冯家姑娘竟然能让她儿子生出自惭形秽的感觉来,简直是难得,可惜今儿没碰上,不然真想见见这位冯姑娘是何模样品性了。
  
  安王妃还担心儿子性子顽劣不羁,没人能管的住,就她儿子刚刚的表现,这位冯姑娘定能管的住他。
  
  想到这儿,安王妃对这桩亲事更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