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透过窗柩照耀进屋,洒落一地的碎金。
  
  苏棠从酣睡中醒来,坐在床上伸懒腰,半夏茯苓进屋伺候苏棠起床,等她洗漱完,谢柏庭也晨练完回来。
  
  两人一起吃早饭,谢柏庭给苏棠夹虾饺道,“我一会儿去军营一趟,午饭回来陪你吃。”
  
  最近些日子,谢柏庭经常被王爷叫去军营,苏棠已经习惯了,不过现在好歹还能回来陪她吃午饭,想到一旦打仗,谢柏庭就要去战场,可能一年半载都回不来,苏棠心头就闷闷的
  没事打什么仗,和平相处不好吗?
  
  吃晚饭,谢柏庭就去军营了,陈青跟着一起出的府,不过陈青只是顺路,他出府是帮苏棠买药材。
  
  苏棠闲来无事,调制药丸打发时间,半个时辰后,陈青拎了两大包袱的药材回来,把药材放下时,顺带禀告苏棠道,“爷让属下转告世子妃一声,午饭他不回来吃了,信王府今日帮您的兄长苏大少爷和清阳郡主定亲,苏大少爷在醉仙楼请客。”
  
  总算是要定亲了,苏棠喜上眉梢,把打开的药屉合上,吩咐半夏道,“让人准备马车,我们回信王府。”
  
  半夏积极的不行,大少爷比世子爷还要年长几个月,世子爷都要做爹了,大少爷连亲事都没定下,老爷夫人可算是知道急了。
  
  半夏赶紧去让人准备马车。
  
  平常苏棠只带半夏茯苓其中一个回信王府,今儿两丫鬟都巴巴的看着她,都想去,苏棠就把她们都带上了。
  
  马车宽敞,主仆三人坐一点也不拥挤,陈青赶马车,两护卫在前面开路,马车后还跟了四名护卫,还真有点公主出行的阵仗。
  
  有护卫开路,马车一路畅行无阻的到了信王府。
  
  从马车上下来,有丫鬟领着朝翠柏院走去,快到翠柏院门口,远远的就看到许氏出来,苏棠懵了下,快步走上前,许氏见了就道,“有身孕的人,走这么快做什么?慢着点儿。”
  
  之前早晚呕吐,苏棠还有点怀孕的感觉,最近几天不吐了,感觉就跟怀了个假孕似的。
  
  苏棠道,“娘不是去康王府帮大哥提亲了吗,怎么还在府里啊?”
  
  许氏和苏棠进院子,笑道,“去给你大哥提亲的是老王爷,已经去了半天了,估摸着也该回来了。”
  
  信老王爷去提亲比许氏和苏鸿山去更合适,也更显得他们对求娶清阳郡主的诚心。
  
  苏棠问道,“祖母身子骨如何了?”
  
  许氏笑道,“皇上恩准三太太葬入皇陵,老王妃心里好受了不少,再加上你开的药,太医帮着施针,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配享太庙这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待遇,便是皇亲,也得是很亲近的或者有功于江山社稷的皇亲才行,臣子也有,但得有大功于社稷,才能供奉在太庙里。
  
  要是平常,云三太太是绝不够资格的,云三老爷百年后,也会葬入皇陵,与云三太太合葬。
  
  进了屋,绕过花鸟山水的双面绣屏风,苏棠就看到坐在罗汉榻上的信老王妃,头发白了不少,精神还有些不振,但比躺在床上虚弱的样子好很多了,看到苏棠,信老王妃慈霭道,“棠儿怎么一个人来的?”
  
  苏棠道,“相公去军营了,我听说大哥今儿定亲,回来凑个热闹。”
  
  挨着信老王妃坐下,苏棠给她把脉,刚把脉完,李霁月就来了,大家有说有笑,信老王妃心情更好了不少。
  
  正聊着天,信老王爷就进来了,脸色不是很好看,信老王妃见了道,“给寂儿定亲是好事,怎么脸色这么差?”
  
  信老王爷坐下道,“康王府没同意。”
  
  一屋子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愣住了。
  
  康王府竟然没同意?
  
  苏大少爷不仅武功高强,还有胆有识,这么好的女婿人选,康王府竟然不要,而且他们家老王爷亲自去提亲,康王府都不给面子,就算清阳郡主很不错,也没有这样倨傲的吧,康王府拒了苏大少爷的求娶,以后还有谁敢登门提亲啊,这是准备把清阳郡主砸手里吗?
  
  信老王妃怔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不是已经答应了吗,怎么又反口了?”
  
  信老王爷抬手,将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包括半夏和茯苓在内都退下去,就只剩下信老王妃的心腹徐妈妈伺候在身边。
  
  等丫鬟婆子退下,信老王爷将一张纸条递给许氏,“这是寂儿的生辰八字吗?”
  
  许氏接过,看了一眼道,“是寂儿的八字不错。”
  
  信老王爷眉头陇紧,信老王妃就道,“这八字怎么了?”
  
  信老王爷道,“昨儿康王府要了寂儿的生辰八字,找了钦天监测算……”
  
  说到这里,信老王爷就停了,信老王妃性急道,“你倒是直说啊。”
  
  信老王爷就道,“钦天监刘大人算出这八字命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妻克子,六亲无缘,注定会孤独终老,康王爷康王妃被吓住了,不敢把清阳嫁给寂儿,我也不好逼他们,就回来了。”
  
  许氏震惊不轻,脱口道,“天煞孤星?这怎么可能?!”
  
  信老王妃也不信。
  
  寂儿怎么可能命格这么差呢?
  
  就那性子也不可能会孤独终老啊。
  
  命格多少从性格上也会显现一二的。
  
  “会不会是刘大人算错了?”信老王妃道。
  
  信老王爷摇头,“康王爷把八字交给刘大人的时候没说是寂儿,等刘大人算出来,他也质疑,刘大人一听是寂儿的八字,也怀疑自己算错了,他见过寂儿,也觉得不该是这样的命格,可算了又算,钦天监其他人甚至刘夫人都算了,怎么算都是天煞孤星。”
  
  信老王爷看着许氏,“寂儿的八字没弄错吗?”
  
  许氏欲言又止。
  
  信老王妃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许氏道,“我大哥生前除了喜好研究兵法战术,还喜欢钻研星象占卜,大嫂临盆的时候,我就在她身边,寂儿一生下来,大哥就面色凝重,然后把寂儿的生辰往后移了半盏茶的功夫,换到了下一个时辰,还叮嘱我,此事不得对外人言,说更改过后的八字对寂儿更好。”
  
  她还以为改了个什么好八字呢。
  
  天煞孤星!
  
  他还是不是寂儿的亲爹了?!
  
  许氏气到胸口痛。
  
  要是在东雍,她估计要跑去自家大哥的坟前指着坟包痛骂了。
  
  不会算就不要算,半桶水乱晃,这不是坑寂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