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岔,等独孤雪坐下后,舞姬就上来,接着跳舞了。
  
  苏棠喝着茶,吃着点心,一边欣赏歌舞,不得不说,舞姬们的舞跳的确实不错。
  
  送行宴进行到一半,气氛正嗨时,意外出现了。
  
  大皇子喝着酒,突然,一口血喷了出来,人晕了过去。
  
  “大皇子!”
  
  殿内,欢快的气氛瞬间凝固。
  
  意外发生的太快,别说舞姬们,就是皇上和文武百官们都懵了。
  
  宋皇后看到大皇子晕倒在桌子上,将桌子上的酒杯弄滚到地上,酒杯砸地的碎裂声,不大,却像是惊雷炸响,炸的那些拥护大皇子的大臣们脸色刷白。
  
  怕大皇子嗝屁了。
  
  “皇儿!”
  
  宋皇后顾不得百官和女眷,还有东雍几人在场,当即站起身来去看大皇子。
  
  苏棠的眸光却不在宋皇后和大皇子身上,她在看斜对面的宁王和宁王妃。
  
  宁王妃满面担忧,宁王则握紧她的手,不让她起身。
  
  在大皇子吐血的时候,苏棠的眸光一直盯着他们,宁王妃那天都塌了的表情她看的一清二楚,宁王脸也白了,反倒宋皇后,先是傻眼,然后才急着起身,传太医。
  
  苏棠觉得宁王妃脸上的担忧足矣证明她的猜测没错——
  
  大皇子是宁王宁王妃的骨肉。
  
  这个结果比宋皇后也给皇上戴了绿帽子好多了。
  
  苏棠收回眸光,发现谢柏庭在看他,不用问,谢柏庭肯定猜到是她给大皇子下毒了。
  
  确实,谢柏庭猜到了。
  
  进大殿的时候,苏棠去找苏小北和六皇子说话,谢柏庭就觉得奇怪了,当时皇上都快到了,有什么话完全可以等送行宴散后再和他们说,苏棠却偏偏这个时候去。
  
  她又擅长用毒,大皇子又在送行宴上吐血,谢柏庭很难不往苏棠身上想。
  
  苏棠不否认,眨了眨眼,用眼神承认是她给大皇子下毒了。
  
  虽然这样有损宁朝的威严,在送行宴上,宁朝大皇子被人下毒,吐血晕倒,颜面丢尽。
  
  但东雍此行来宁朝,脸也丢的不小,先是要送的澹泊侯笔迹被人偷换,再是在醉仙楼打架,独孤邑被人烫伤脸,赌钱输了,独孤雪差点被马蜂蛰死……
  
  那话怎么说的,都丢脸了,等于没丢脸。
  
  五十步就别笑一百步了。
  
  两宫人赶紧把晕倒的大皇子扶着,几名太医赶紧去医治大皇子,赵院正也一起去。
  
  另有太医检查大皇子桌子上的吃食,没从吃的喝的上面查出有毒。
  
  很快,一太医就回来,禀告皇上道,“大皇子中毒了,不过毒性虽猛,但有药可救,赵院正已经给大皇子开了药方了,皇上不必担心。”
  
  皇上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说完,皇上道,“宴会继续。”
  
  只是后半段,气氛再回不到之前的欢快了。
  
  宴会比计划的提前了两刻钟结束。
  
  赵院正能治大皇子,苏棠就不去逞能了,宴会散后,苏棠和谢柏庭就跟随王爷王妃出了太和殿。
  
  在殿内,大家压抑着不敢议论大皇子中毒吐血一事,出去之后,就忍不住议论起来,都在猜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当着皇上的面毒大皇子,而且都下毒了,还不什么毒剧烈下什么毒,赵院正能解,这毒下的意义何在啊?
  
  纯挑衅吗?
  
  回靖南王府的一路,谢柏庭都没问苏棠一句,等回了静墨轩,谢柏庭直接把苏棠带去了书房,然后就看着苏棠。
  
  苏棠道,“看着我做什么,你猜的没错,是我给大皇子下毒的。”
  
  谢柏庭知道是她,他道,“已经确定大皇子非皇上所出了?”
  
  “基本确定了,”苏棠点头道。
  
  谢柏庭更不解了,“既然确定了,为何下赵院正能解的毒?”
  
  做儿女的维护亲爹面子,暗中替亲爹除孽种摘绿帽子,实属正常。
  
  这般想,就听苏棠道,“我就是为确认才下的毒啊。”
  
  谢柏庭,“……”
  
  这话也就是说下毒之前还不能确定大皇子不是皇上所出了?
  
  谢柏庭无话可说。
  
  半夏站在一旁,憋不住道,“世子妃该给夏贵妃下点毒。”
  
  额,已经下毒了,只是见效慢而已。
  
  世子妃的养颜丸可不是白送的。
  
  苏棠坐下来道,“夏贵妃罪恶滔天,直接毒死她,太便宜她了,给大皇子下毒,是我怀疑他是宁王妃所出,看看他出事,宁王妃的反应而已。”
  
  把大皇子和宁王妃凑到一起不容易,机会难得,她怎么能错过?
  
  想着,苏棠鼻子一痒,一个喷嚏打出来。
  
  谢柏庭闷笑道,“这回骂你的可能是皇上。”
  
  苏棠,“……”
  
  重华宫。
  
  是大皇子的寝宫。
  
  皇家爱长子,百姓爱幺儿,作为皇上的长子,大皇子一向得皇上看重。
  
  这回大皇子当着他的面吐血晕倒,给皇上的冲击实在不小,皇上知道后宫经常会有人被毒害,但今儿是大皇子,是他的儿子,还在送行宴上被人下毒,太过放肆了!
  
  皇上雷霆震怒,命人彻查是谁要谋害大皇子,要不是太医没从大皇子桌子上的吃食里查出问题,不然负责送行宴的礼部官员就惨了。
  
  大皇子服了药,人还没醒,宋皇后守在病榻前,握着大皇子的手,泪眼婆娑,照阳郡主更是急哭了,求皇上道,“皇兄到现在都还没醒,父皇,儿臣恳请您传护国公主进宫医治皇兄。”
  
  皇上道,“有赵院正在,不会让你皇兄有事的。”
  
  照阳郡主只觉得心寒,气冲上脑,说话就没了分寸,“父皇就宁肯让皇兄一直昏迷着,也不肯让护国公主受一点颠簸之苦吗?!”
  
  照阳郡主只差没明说皇上太偏心了。
  
  被女儿当着一堆人的面顶撞,皇上脸拉的很长,秦贤妃就道,“照阳郡主担心大皇子,皇上一样担心,要赵院正和太医院那么多太医真束手无策,皇上不会不派人去请护国公主,她身份尊贵,又有孕在身,岂可被随意使唤?”
  
  再说了,皇上也未必使唤得了护国公主。
  
  她照阳郡主不记得自己和宋皇后是怎么对待人家弟弟苏小少爷的,人家护国公主可没忘。
  
  平时不烧香,急来抱佛脚,也不嫌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