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老鸨心中再不甘也只能将手收了回去。
  傅闻烟没再停留,装着醉酒的模样晃晃悠悠的朝着知府府赶。
  
  进门的时候,遇到汪勇,她还好脾气的停下来打了个招呼:
  
  “汪知府这是要去哪?”
  
  对上傅闻烟含笑的眼睛,汪勇心中却是一凛,回道:“见傅公子和犬子还未回来,在下正准备去寻。”
  
  “哦。”傅闻烟笑得人畜无害:“汪兄玩得累了些,估计要晚点才回来。知府大人若是担心,去怡春楼找他便是。”
  
  见傅闻烟神色坦然,言行举止中看不出任何不对,汪勇悬著的心一落,随意的挥挥手:
  
  “既然犬子只是玩累了,那本官就去忙正事了。傅公子请便。”
  
  傅闻烟目送他远去,眼神冷得可怕。
  
  她轻声呢喃:“你自己不去找他的,以后断子绝孙可不能怪我。”
  
  话音飘散,傅闻烟晃晃悠悠的朝着他们所住的院子走去,然后最终脚步却是站定在温让辞的房门前。
  
  傅闻烟没有敲门,直接抬手将门推开。
  
  屋内的温让辞许是正要更衣休息,上半身裸露著,腰间流畅的人鱼线延伸到下半身,六块腹肌整齐的排列著,不那么明显,却若隐若现的极为夺人眼球。
  
  察觉到突然出现的人,温让辞惊讶了一瞬,然后立即冷声道:
  
  “出去!”
  
  说话间,他转身披上刚脱下的湛蓝外裳,又气又恼的看着倚著门槛,姿态闲散,眼中却满是赤裸笑意的人。
  
  傅闻烟抿唇笑着,仗着几分酒意又开始为非作歹。
  
  她朝着温让辞走去,步履虽然有些不稳,可那双眼睛却片刻不离温让辞。
  
  红润的唇动着,一声甜腻的“温衡”从她口中流出,下一刻那双沁着凉意的手就搭上了温让辞的腰际。
  
  温让辞扶着她,将人推开也不是不推也不是,急得耳朵都红得快要滴血。
  
  “傅闻烟!”他咬牙切齿的喊著怀里人的名字,“你这样有多荒唐你知道吗?”
  
  趁着他换衣服的时候突然闯进来,还半点不知羞的这样打量他,像是要将他剥开似的。
  
  他的声音隐隐有着颤意,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傅闻烟却不为所动,十指压在温让辞的人鱼线上,指腹不止一次的摩挲著,直让手底下的人身躯颤抖。
  
  她红唇颇为愉悦的勾著,“温衡,你是我的。”
  
  小姑娘的话霸道又固执,又像是某种不可辜负的执念。
  
  温让辞扶着她双肩的手微微卸力,他垂下眼眸,看着靠在自己怀中的人,似喟叹似无奈:
  
  “我送你回去休息。”
  
  傅闻烟抬头,没想到温让辞这么能忍。
  
  她都投怀送抱了,他就不能做点什么男人该做的吗?
  
  盯着她清明澄澈的眼睛里那一抹欲求不满的疑惑温让辞直接气笑了,他捏着傅闻烟的脖子将人从怀里提了出来。
  
  笃定道:“你没有喝醉。”
  
  他见过她喝醉的模样,虽然和她此刻表现出来的很像,但眼睛不会骗人。
  
  这人,分明就是故意在占他便宜。
  
  被当场揭穿,傅闻烟难得的有了几分心虚,却依旧嘴硬的否认:“我就是喝醉了。”
  
  新
  温让辞睨着她:“你喝醉不是这般模样。”
  
  虽然也会撒娇,也会往他怀里扑,但喝醉的傅闻烟乖得要命,只会一声一声的唤着他的名字,抱着人安静的入睡。
  
  而不是……而不是……像个流氓一样摸他!
  
  回忆刚才的画面,温让辞连脖子都红了两分。
  
  按他的性格,这样占他便宜的人早就被他扔出去了,可是傅闻烟她却始终狠不下心。
  
  “是,是吗?”傅闻烟心虚的垂眸,脚下慢慢的往外面挪。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然而,她才转身脖子就又被温让辞捏住,他走到她的身边,高大的影子被烛台拉长,将傅闻烟的影子覆盖。
  
  “我送你回去。”
  
  脖子上的手温暖炙热,傅闻烟身上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莫名的感觉想让他把自己缩起来。
  
  可又不想表现得被拿捏的模样,于是又嬉皮笑脸的对温让辞说:
  
  “咱们这样算不算有肌肤之亲了?”
  
  温让辞脚步一顿,被烫了似的将手缩回去,整张脸直接红了个彻底。
  
  傅闻烟得意的扬唇,拿捏!
  
  或许是因为睡前占了温让辞的便宜,傅闻烟这一觉睡得格外的安稳。
  
  第二天,她是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的。
  
  她走出房门去,便看见一群难民打扮的百姓将知府府挤了个水泄不通,而温廷皓和温让辞被围在中间,应付著周围百姓的质问却无可奈何。
  
  反观汪勇等地方官员,脸上都是着急万分的神态,可眼中都是幸灾乐祸。
  
  这样一看,傅闻烟就知道今日这事和他们也脱不了关系。
  
  否则,这些之前被拦在城外的流民怎么今日就出现在知府府了?
  
  “大殿下,你既然来了淮江便不能对我们这些百姓见死不救啊!!”一个中年男人跪在温廷皓的面前哭诉著:
  
  “我的妻子儿子都死了,只有我一个人还活着,若是朝廷也没有办法,我们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完,便以头抢地哭了起来。
  
  温廷皓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眼神越发的阴鸷。
  
  然而,一向善良的温让辞神情却是难得一见的冷漠。
  
  他觑了一眼哭得撕心裂肺的男人:“你多少时间没吃东西了?”
  
  那男人哭声一滞,眼神飘忽著,片刻后回道:“三四日了。”
  
  温让辞冷笑一声:“方才听你哭得这般嘹亮,本世子还以为你刚吃饱呢。”
  
  “怎……怎么可能。”那男人心虚的低下头,“大家都吃不饱睡不好穿不暖,我怎么可能刚吃饱。”
  
  “是吗?”温让辞眉眼温和,可压迫感却丝毫不弱于旁边冷著脸的温廷皓。
  
  他道:“饿了几天几夜的人是没力气一边哭嚎一边以头抢地的。”
  
  温让辞指着人群后面几个面黄肌瘦,眼眶凹陷的人,毫不留情的道:
  
  “他们才是真正的流民,你这种,多半是敌国派来扰乱我朔国民心的细作!”
  
  他温润的嗓音陡然加重,命令道:“来人,把这等吃里扒外,坏我朔国社稷安危的东西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