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抓着明帝的衣角没松手，眼泪一颗颗落下来。
她没有嚎啕大哭，反而这种无声的哭泣最让人难受，像是一根根针细细密密的扎在了心上，不是很疼却让人窒息。
“父皇，十一一定要去吗？”
“那么远，十一害怕……”
小团子泣不成声，声音越来越低，害怕彷徨担忧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似乎随时都能压垮这个只有九岁的小孩子。
明帝神色似有无奈，叹了口气，“若可以父皇也舍不得你，只是十一你身为公主，有些事必须要去做的。”
“金阳部落对云苍十分重要，父皇为此事一直很忧心，也是迫不得已。”
小姑娘低着头哭了一会，须臾抬头看着明帝，纠结片刻，颤抖着开了口，“那…都听父皇的吧。”
明帝又是一愣。
小团子眼睛肿的厉害，抓着他衣角的手也一个劲的抖，啜泣道：“谁让，谁让十一是公主呢。”
“十一不想让父皇不开心，反正……”
“反正什么？”
明帝挑眉，很是好奇。
小团子歪了歪头，看向窗外声音更低了，但他还是听清楚了小团子的话。
“反正十一要去，也没人在乎的。”
“母妃都不想要管十一了，十一留在宫里又不能为父皇分忧，还不如去和亲。”
沈曦揉了揉眼睛，“父皇，我今个说了一句妹妹，母妃很生气的骂了我，还把我推倒了。”
明帝一愣，一脸疑惑，“当真有此事？”
沈曦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卖了云昭仪。
她伸出手给明帝瞧，“磕伤了，好多碎石扎进了伤口。”
“父皇，是不是在宫里，公主就不被人喜欢呢？”
“父皇还是送我去和亲吧，这样等弟弟出生后，我也不会看到母妃不疼我了，我也就不会伤心了。”
明帝的脸色瞬间变了，怒不可遏，“这个云昭仪真是无法无天了！”
再想到今日云昭仪说的那些话，再看看小团子哭成这样梨花带雨，可怜的不行。
明帝突然就想到了一个人。
那人幼时也是个小哭包，总被欺负，却因为在家里没什么背景身份，不敢反击，只能躲在角落里哭。
那时候的她也跟小团子一样孤独无助，却又不得不懂事。
明帝的语气温和了许多，“好了好了，父皇只是跟你说说而已，和亲的事还没定下。”
“只要他们不指名要朕的十一公主，朕就让别人去。”
“真的吗？”
沈曦不敢置信的看着明帝，眼睛红的像兔子，手上包着的帕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细密的伤口清晰可见。
云昭仪那一下虽说是无心的，可沈曦稚嫩的手掌猝不及防的狠狠的按在了碎石上，其实伤的不轻。
明帝皱眉看着，让刘安去请太医过来。
“父皇何曾对你食言过，不过这事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但是十一若迫不得已父皇送你去和亲，也希望你不要恨父皇，你是父皇所有女儿里最疼爱的一个，父皇也舍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