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低头看了沈曦一眼，眉头皱了下。
他倒是没想到她性子这么倔。
“带十一公主进来。”
明帝打量了沈曦一会松了口。
沈曦垂眸，捏紧了被吹的麻木的手指。
这一战她赢了。
刘安是何等的人精，见明帝态度有了转变，便知道这事要反转急忙走了过去，扶了沈曦起来。
“十一公主，您身子弱，何苦苦苦在这等呢。”
“陛下这几日着实太忙了，外面天多冷啊，您看看您这……”
沈曦一瘸一拐的进了御书房。
明帝在软塌上坐着。
沈曦抬头看了他一眼。
明帝也在打量她。
父女两人大眼瞪小眼都在互相打量。
沈曦没敢过去，忍着膝盖的痛跪下来给明帝磕了个头，“父皇，十一错了。”
“哦，你错在哪了？”
明帝挑眉。
“十一和姐姐打架，丢了父皇的脸。”
“是不该跟你姐姐打架，还是不该为了一个奴才打架？”
“十一啊，你是朕最疼爱的女儿，可你这次也太让朕失望了，哪怕你为了别的事跟你姐姐打架，父皇都不至于如此罚你。”
明帝叹了口气，看到小团子冻的嘴唇发紫，跪都跪不稳的样子，到底还是有些心软的。
他对这孩子确实有几分真心的喜爱。
不管是因为一些不可说的原因，还是因为这孩子乖巧伶俐，性子又与他十分相像。
但是今日这事他实在无法容忍。
沈曦捏了捏衣角，低声道：“可，可是父皇，顾十四是我的涌泉……”
明帝：“？”
“什么，什么泉？”
这女儿莫不是痴傻了。
“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顾十四救了我的命。”
“这是怎么回事？”
明帝愣了愣，倒是不明白里面还有这一茬。
这孩子怎么这么喜欢乱用词语，真要去太学院好好读书了。
他今个只以为沈曦仗着他的宠爱，为了一个奴才就敢跟七公主打架了，却并不知道沈曦和顾十四的关系。
“上次七姐姐她们带我出宫，也不知怎么回事，我被人打晕丢到了水缸里，差点淹死，是顾十四把我捞上来的。”
沈曦低着头慢慢的讲述着那天的事。
当时她从水缸里爬出来，是没其他人在场的。
而买卖顾十四的那伙人知道这种事是杀头的罪，早跑的没影子了。
明帝也不会为了这事再去查细节。
“父皇，对不起，十一辜负了父皇的喜欢。”
“父皇以后可以不要喜欢十一了，但父皇能不能不要罚顾十四，如果没有他十一早就死了，不存在了。”
沈曦有点绷不住，声音闷的很。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早跟父皇说，非要跪在外面不肯起来。”
明帝叹了口气，态度算是彻底软化下来。
“十一错了，有错就得认。”
“但十一只是辜负了父皇的期望，十一还是觉得打七公主是对的。”
明帝：“……”
这孩子！
不过他其实在意的根本不是两个孩子打架。
他的确在意脸面名声，但更在意的是他所宠爱的孩子，要对他完全的听话和臣服，不能生出忤逆之心。
所以沈曦跟他认错，却不认为自己打七公主是错的，这话在别人看来有些执拗，但在明帝心里却是极为满意的。
啪的一声。
沈曦膝盖实在疼的难受，一下趴在了地上。
“传太医！”
明帝脸色微微一变，起身抱起小团子，才发现人已经快冻僵了，脸上也都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