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秦在宗师境卡了半年,仍然没有摸索到突破的要领。
  他甚至都怀疑,是否真的有“心锁”这种东西。
  
  可是楚洛灵他们,根本没有骗他的必要,他也听甘南说过,许多一流武者一辈子没有摸出自己的心锁在哪里,修为不得寸进。
  
  所以,陈秦也只能归因于自己运气不好。
  
  这几年里,陈秦一直没有紧要的政务要去处理,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他只需要偶尔在后殿见见陆风南等人,便足够。
  
  这一日,又到了与陆风南、左问德、甘南等人见面会谈的时候。
  
  一般来说,甘南都是最为沉默的那一个,因为他知道在政务方面,自己没什么插嘴的资格,更没什么插嘴的必要。把他叫来参加小的官员会议,只是给他这个江湖大宗师一个面子而已。
  
  不过今天,其他人都没什么事情要说,但是甘南破天荒地说了一件事。
  
  “陛下,大宗师金如晦,占领了乌昌霖之前掌管的酒楼,要接替乌昌霖继续主导都城的酒楼生意。”
  
  本来都城有五名大宗师,金如晦,褚道,古柳,甘南和乌昌霖。
  
  乌昌霖被陈秦杀死,得知乌昌霖的死讯后,古柳云游天下不再回都城,褚道也选择举家搬到了龙江以南,不再逗留都城。
  
  除了归顺陈秦的甘南,只剩下金如晦,还赖在都城。
  
  但是金如晦早就把自己的家产全都撤出都城,只剩下孤身一人住在院子里,陈秦根本不会考虑与这种孤悬在都城的大宗师合作。
  
  相应地,甘南也断绝了与金如晦的来往。
  
  但是歇了两年的金如晦,居然忽然闹腾了起来,让陈秦有些意外。
  
  “金如晦这么做,不怕死?”
  
  “回陛下。据说,金如晦搭上了云州的关系,有天居山作为后台,所以才敢这样。”
  
  陈秦道:“搭上了天居山,就能为所欲为?”
  
  “恐怕,天居山的人,给了他什么保证,才让他敢在都城这么做,有恃无恐。”
  
  陈秦想了想,问道:“乌昌霖死后,酒楼生意,在谁的手里?”
  
  甘南不做隐藏:“回陛下,是微臣和常勇常大人分了。”
  
  陈秦点头:“甘大人拿,是理所应当。常勇拿,也是朕意料之内。金如晦抢了你们的酒楼,你们没有什么反应?”
  
  “微臣自然是等著陛下的吩咐,再做打算。”
  
  “常勇呢?”
  
  “常大人自从上次在贺州打了败仗后,便深居简出,不怎么过问身外之事。酒楼的生意,也是家里的亲戚经营著。酒楼被抢,常勇仍然待在家中,什么人都没有见,什么话都没有说。”
  
  常勇的反应,倒是颇令陈秦意外。
  
  要是换在以前,自己招财的名目被人抢了,常勇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和那人争到底。
  
  可是贺州打败之后,仿佛变了个人。
  
  陈秦已经不止一次听人说,常勇平时在家中静坐,闭门谢客,连武进等人都不怎么见。即便见了,也沉默寡言,话比不善言辞的刘大志还要少。
  
  两年里,陈秦几乎没有听到过常勇的任何事迹。
  
  “看来,常大人,是吸取了不少教训。”
  
  新
  常勇的变化,有目共睹。左问德和陆风南等人想帮常勇说两句话,可是碍于都是从龙派,怕引起陈秦的不满,所以都压着不吱声。
  
  倒是聂伦远这个降臣派,可以客观地进行评价。
  
  聂伦远上前一步:“陛下,微臣以为,常大人似乎已经有了悔改之心。相较于其他将领,常大人对于陛下的忠心是不用质疑的。而且,赵大人在觉州整治水军,又要在贺州经营步军,有些分身乏术。不如让常大人去觉州帮忙?”
  
  “也罢,常勇的忠心,朕还是信得过的。既然他痛改前非,那朕就给他一次机会。甘南。”
  
  “微臣在。”
  
  “你跟常勇说,朕要他想办法,把金如晦杀掉。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出手帮助。如果他能做成,朕就让他去觉州帮帮赵大人的忙。如果做不好,那他就继续在家里坐着吧。”
  
  “杀金如晦,朕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要伤到都城的百姓。杀他时候闹得动静越小越好。明白么?”
  
  “是,微臣领旨。可是陛下,那我们要如何与天居山说?”
  
  “天居山?”陈琦冷哼一声:“他金如晦不过是投靠了云州的人而已,又不是与张九道挂上了干系,怕他作甚?朕不给都城,张九道都没有说话,会为了他一个鼠目寸光的大宗师下山不成?”
  
  “云州的,就是张九道养的一群狗。金如晦,不过是狗身上的一个跳蚤。杀他,还需要瞻前顾后?”
  
  甘南立刻俯身:“陛下英明。”
  
  “没什么英明不英明的。正好朕也借金如晦这件事,告诉江湖里居心叵测的武者们。朕给他们的,才是他们的。朕不给,他们就什么都没有。”
  
  陆风南等人察觉到了陈秦心中的怒意,一齐下跪:“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在这时,陈秦忽然觉得丹田之内的元气不住翻涌,似乎有了突破的迹象。
  
  陈秦不想在众人面前泄露了自己的修为,立刻道:“朕的身体有些不适。众爱卿,退朝吧。”
  
  “是。”
  
  陈秦来到后宫修炼之处,让任何人都不得打扰,自己五心朝天打坐。
  
  两个时辰后,周身传来一阵轰鸣。陈秦睁开眼,感到自己的双眼如炬,仿佛能看清秋鸟的毫毛。
  
  而一直在丹田之内的元气,也不再受束缚,随着血流涌向全身,甚至能够感到渗出他的皮肤。
  
  “这,就是元气外放的宗师境?!”
  
  陈秦看着遒劲有力的双手,将元气凝在手上。他的双手瞬间被淡青色的元气包裹住。
  
  “真的突破成功了!”
  
  陈秦惊喜不已。
  
  回想着在后殿表达自己帝王之怒时,瓶颈松动的景象,陈秦喃喃自语:
  
  “难道,我的心锁,是霸道?”
  
  刚刚的愤怒,确实是发自内心的。若是在以往,他可能不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但是两年的忍气吞声,让他的怒气已经达到了极点。
  
  进而才激发了他霸道情绪的迸发。若是天居山不去云州,他还真不知何时会爆发这股情绪。
  
  机缘巧合,上苍注定。
  
  陈秦笑道:“朕,果然是天命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