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秦突破大宗师的事情，只有楚洛灵知道。
几年前，楚洛灵是大宗师的时候，陈秦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要依靠楚洛灵的帮助才能躲过江湖武者的追杀。
现在，楚洛灵还是大宗师，而陈秦也已经成了大宗师。
楚洛灵感到又开心又羞恼。
开心的地方，是陈秦真的是个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
羞恼的地方在于，两人修为拉平，身体素质对等，现在她已经彻底无法抵抗陈秦的攻势了。
又是一次溃不成军之后，楚洛灵与陈秦说起了夜话。
“陛下，父亲和大哥都说我是他们见过最有天赋的武者。结果和你比起来，我好像个废物一样。”
“洛灵不要这么说。朕只是刚刚突破大宗师而已，你却已经在大宗师之路上走了很远了。你能够轻松斩杀大宗师，朕则会被其他大宗师轻松斩杀。你我之间，修为差距还是很大的。”
“可是……可是我们现在是同一境界了，还是让我感觉有些失落。以前还能欺负欺负陛下，现在只能被陛下欺负了。”
陈秦笑道：“天底下，也就你敢欺负朕。”
“不止我。”
“还有谁？”
“张九道。”
楚洛灵说出张九道的名字，让陈秦原本轻松的心又有些严肃起来。
“是啊，你说得对。张九道在无上宗师这条路上，已经走了很远。他一日不死，朕就一日不得安生。”
“如果可以，朕也要突破无上宗师才行。”
楚洛灵叹了口气：“谈何容易。我感觉突破无上宗师是一条根本没有终点的路，走了这么久，也看不到一点希望。再强的大宗师，也只是大宗师。”
“是，朕也体会到这种感觉了。以前修炼的时候，能够明确地感受到瓶颈的存在，知道修炼到什么时候可以突破下一个境界。但是突破大宗师之后，瓶颈消失，整个人也变得迷茫起来。”
陈秦又问道：“洛灵，你在这一境界也有些年头了，没听说过如何突破成为无上宗师么？”
楚洛灵摇摇头：“不知道。我感觉突破无上宗师，似乎与修炼无关。拿张九道举例吧，他自称于深山之中修炼，一出世，就公开了自己无上宗师的身份。”
“至于他什么时候成为武者，什么时候突破大宗师，又是什么时候突破无上宗师，没有任何人清楚。”
“你是说，大家只知道他出世之后的事情，不知道他出世之前的事情？”
“没错。按照道理来说，修炼过程总会遇到些问题。就算陛下这样的天才，也是因为和我与甘南交流，避免了许多弯路，才能这么快突破的。”
“没错。如果没有你们的经验，我不知道还要推迟多久才能成为大宗师。”
“但张九道没有。没人知道他成为大宗师的事迹。突破大宗师后，武者应该会陷入迷茫才对，他是如何做到自己一个人闭关修炼，突破为无上宗师的呢？这一点我一直想不通。”
陈秦听得也皱起了眉头。
他没想到张九道的经历如此奇怪，一个在江湖上没有名号的人，忽然以无上宗师的姿态出现，打遍天下无敌手。
难道真有所谓的隐居高人不成？
“不光他，还有李茹芳也是。”
“李茹芳？他不是成名百余年了么？他成为无上宗师的过程，应该是有迹可循的啊。”
“是，他的武者之路，确实在大雍的历史档案中被许多人记载过。可是，他成为无上宗师的契机，也很古怪。”
“怎么古怪？”
“陛下名义上的高祖，也就是大雍僖宗陈珏，在百年前将都城从霍州迁到了这里。”
“嗯，这个朕知道。他迁都之后，就驾崩了。但是迁都后对大雍十九州的掌控明显减弱，他的暴毙引发了天下大乱。还是朕的曾……朕名义上的曾祖，大雍中宗继位后力挽狂澜，征战四方，平定了各处反叛，才又让大雍强盛起来。”
“对。李茹芳就是陈珏的贴身小太监，当时还是大宗师修为。但是在陈珏驾崩之后，李茹芳立刻就提升到了无上宗师的境界。”
“啊？真的？”
“嗯，我也是听我爹说的。他说，李茹芳突破的时机很奇怪，僖宗一死，他就突破了。所以，大家都觉得他的突破与僖宗的死脱不开关系。”
陈秦皱眉：“然后才传出了他的修炼需要靠吸食大雍皇族的龙气，不能离开都城的谣言？”
“嗯，陛下真聪明！就是这样。”
楚洛灵又想了想，说道：“大雍当世的三个无上宗师，除去张九道和李茹芳，只剩下了个浪迹江湖的任无影。任无影的突破，比起那两人，要正常得多，但也说不清道不明。”
“任无影这个人，朕倒是听过他的大名，却没怎么详细了解过。他已经销声匿迹很多年了吧？”
“嗯，少说有二三十年没出来过了。上次面世，还是在太浩湖萧家。不知道他去太浩湖萧家做了什么，反正从那之后，萧家的行事就规矩了许多。”
“什么？萧家行事规矩了许多？他们刺杀朕这么多次，还算规矩？”
“您的祖父，就是在外出巡视的路上，被人刺杀的。虽然不清楚是谁，但都认为是萧家。而且，江南的官员，谁若是不听从萧家的号令，萧家杀之如屠狗。现在真的收敛很多了。”
“……好吧。先不说萧家，接着讲讲任无影。”
“嗯，任无影本来是个江湖上平平无奇的大宗师，也就是和邓举、钱尚差不多水平，别说我，就连甘南都能收拾他们。”
这下子陈秦更感到疑惑了：“那他又是如何突破无上宗师的呢？”
“据他所说，他去了国都东边的迷雾谷一趟，寻到了些机缘，然后就突破了。”
“迷雾谷？那个地方，不是充满了毒瘴，就连宗师都进不去么？”
楚洛灵点头：“是这样。在他突破之后，许多寻求突破无上宗师机缘的大宗师也进入了迷雾谷，但是要么彻底失踪，要么伤残退出。反正，没有一个人能全须全尾的回来。”
“这么危险？迷雾谷里到底有什么？”
“按照幸存的大宗师的说法，里面似乎有许多妖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