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亭,夕阳客栈。
  刘辩一副寻常士子打扮,靠在软塌上,观看着楼下胡女的乐舞表演。
  这是夕阳客栈今年新加的一项新特色。
  自有了这一项之后,夕阳客栈本就火爆的生意,顿时更上巅峰。
  不过,刘辩前不久稍微改良了一下。
  然后,夕阳客栈的门槛就被踩烂了,从开门到打烊几乎一直都是人满为患。
  “这胡女一露腰,别说是他们了,朕都想立刻挥师西域,再定西北!”刘辩看的分外养眼,有腰和没腰的区别,在客人的数量上体现的分外明显。
  之前夕阳客栈用乐舞的时候,就是单纯的胡舞,大家图个新鲜乐呵。
  刘辩前不久闲来无事看了一圈,当即下旨——露腰。
  就这一个小小的改良,夕阳客栈的生意立马翻了数倍。
  座位都他娘的快排出门外三四里地了。
  也就是夕阳客栈背后的东家是刘辩,要是换做别人,估计早就有人上手抢了。
  “陛下,这哪需要用什么兵马,您一道旨意,便是万国来朝!”城门校尉张雄陪在刘辩身边,弓着腰,笑说道。
  作为刘辩最早期的班底,张雄这个城门校尉的权利,应该是历任城门校尉中最大的。
  他不但执掌京师城门守卫,更辐射城外二十里如夕阳亭等诸亭的治安。
  尤其是像夕阳亭这样的地方,现在可比大部分的县级城池要繁华的多。
  刘辩笑道:“他们恐怕不打算给朕这个面子,不过,此事不急,西域诸国自古以来都是我大汉领土,这是不可争议的事实,凡我大汉疆域,朕寸土必争。暂时先让他们嘚瑟嘚瑟,不要紧。”
  张雄愣了下,西域诸国是大汉领土吗?
  这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完全没印象呢?
  不过,不管了,反正陛下说的肯定是对的!
  这时,一名将士走了上来,在张雄耳畔低语了两句。
  张雄脸色微变,低声斥道:“你们这群废物,没看到我在干什么吗?这点小事,你们自己看着处置了便是,需要我亲自去吗?”
  刘辩伸长耳朵也只是听了个大概,没听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于是问道:“有新鲜事?”
  张雄:……
  陛下这是得有多无聊啊。
  他正色道:“陛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人寻了过来告状,说是在河南尹遇到了山贼,臣已命人去处置了。”
  刘辩立马起身,挥手说道:“走,去看看。”
  “河南尹这两年的吏治一向清明,虽然还没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地步,但大规模的山贼却已很少听闻。既然有,那就是大事,你怎么能轻易对待?”
  张雄不敢反驳,只得连连点头认罪,“陛下教训的是,是臣疏忽大意。臣这就亲自去处置,一定将这群山贼绳之以法。”
  “你处置,朕也去看看!”刘辩负手说道。
  张雄的头皮瞬间就麻了。
  这点事,皇帝怎么还亲自插手了呢。
  本来的确是一个小事,可这一下子就大了。
  大的没边了都!
  而且,他也看出来了,皇帝好像是真的无聊。
  于是乎,劝谏的话,他都不敢说了,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刘辩一起下了楼。
  在人潮汹涌的夕阳客栈外,两个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女被几名将士拦在一旁。
  少女的衣着看起来虽然有些朴素,但却干净整洁,家境似乎应该还可以。
  刘辩打量着这两名少女,给张雄示意了一个眼神,然后侧身站在了一旁。
  皇帝这一站,搞的对这项业务非常熟悉的张雄都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了。
  他轻咳一声,板起面孔,沉声问道:“你们是在什么地方遇见的山贼?”
  “回将军,是在扈城亭。”左侧那位有着细长眉毛,高鼻梁,脸蛋比例颇有几分英姿的少女很干脆利落说道。
  刘辩的身侧,英林立马低声解释道:“陛下,扈城亭在卷县。”
  刘辩颔首。
  其实对于河南尹和三辅的这些小地名,他都很熟悉。
  张雄紧盯着两名少女,问道:“你们两个弱女子,是如何从山贼手中逃出来的?”
  回话的依旧是那名少女,她落落大方的说道:“将军,那些山贼和卷县令勾结在一起,应该是专程下山来物色女人来的。他们还打着为皇帝陛下选秀的名义,不过被我们给识破了。”
  “来的人总共就只有五个人,三个老的,两个看起来稍微年轻些。我们趁着他们晚上休息的时候偷偷跑了出来,路上碰见了一个好心的商队,搭了他们的驴车,一路赶到了这里。”
  张雄听完之后,顿时勃然大怒,“还当真有山贼,竟还敢打着为陛下选秀的名义物色女人,简直岂有此理。你们放心,此事,朝廷定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刘辩轻咳了一声。
  张雄听见之后,立马走了过来,“陛下。”
  “问问她们,那五个山贼长什么模样。”刘辩说道。
  “唯!”
  这事搞得刘辩有些不太自在。
  那五名打着选秀名义的山贼,和皇甫嵩、荀彧五人简直是无缝衔接的对上了。
  唯独让刘辩稍有不解的是,他的三公和左右仆射怎么就好端端的变成山贼了呢?
  “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五名山贼长什么模样?”张雄像个传声筒一样,又走过去问道。
  “长什么模样……”那名身段纤瘦,但资本格外丰厚的少女仰头回想了一下,说道,“长相其实都挺普通的,有两个五大三粗的老头,胡须一黑一白。至于另外三人嘛,说来奇怪,看起来像是文人,而且还像是有点儿身份的文人。”
  张雄面色一板,斥责道:“不要胡言乱语,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山贼?”
  “可民女听他们的谈吐真的是文人,张口便是典故,有好些我都没听过。”那少女说道。
  刘辩的脸色霎时间黑黢黢的。
  包公见了估计得都称兄道弟。
  这已经完全不需要再怀疑什么了,很明显就是皇甫嵩一行人。
  “陛下,皇甫太尉与左右仆射觐见。”
  恰在这时,前去传口谕的秦安穿过人群,脚步匆匆,面色间带着一些白赶了回来。
  “来的倒是巧。”刘辩轻哼一声,问道:“是不是来了已经有一会了?”
  秦安暗叫一声苦,直起身来说道:“回陛下,确实……有一会儿了。”
  “朱儁与卢植人呢?”刘辩敛眉沉声问道。
  秦安瞬间在心里把荀彧狠狠问候了一遍,给他出的这馊主意。
  他他娘的是真冤呐。
  “回陛下,朱司徒与卢司空去……安置良家子了。”秦安嘴角泛着一丝苦意,正色说道。
  刘辩轻笑,“人都已经带到朕面前了,还遮遮掩掩的安置什么?让他们都带过来。”
  秦安壮起胆子劝谏道,“陛下还是等等再看吧,此时便召见,有损陛下您的威严。”
  “你们带了一路都不怕有损朕的威严,此时反倒是怕了?带过来!”刘辩喝道。
  “……唯!”秦安不敢再进言,只好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