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兄，你放心，草原人不止是你，也是我们的敌人，早晚有一天我们会打过去。”
“是吧，哥兄！”
虽然燕别的语气和态度很诚恳，但是大家还是忍不住发出一阵阵大笑。
让本来严肃的场合变的有了一些欢快。
“那个，燕兄。”
“他……不姓哥！”
郑世宗指着哥舒极笑道。
“不姓哥，那姓什么？”
“哥舒，复姓哥舒，明白了吧！”
“啊……”
燕别挠挠头，窘迫的样子再次引起众人大笑。
谢烬却在这时候开口，“突厥哥舒部落，曾经有机会一统突厥，后来被达头和乌涂两人暗算，突厥分裂，哥舒部落被血洗。”
“我说的对吗？”
“没错！”
哥舒极点点头。
“当年部落遭劫，我因为年龄小，父亲求一个汉人商人把我带了出来。”
“我就一直生活在汉地，但是，家仇绝不能忘记。”
说完，哥舒极朝谢烬跪下，“大将军，谢谢你替我报仇。”
谢烬扶起哥舒极摇摇头，“男子汉大丈夫，有仇自己报。”
“达头死了，他还有儿子，还有乌涂重伤未死。”
次日。
谢烬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茉莉一脸戏谑的坐在谢烬的床头。
“我的大少爷，咱不能喝酒能不逞强吗？”
“你看你昨晚醉的。”
“宫里都来人找你两趟了。”
谢烬晃晃昏沉的脑袋爬起来，洗把脸后才感觉有那么一丝丝清明。
“宫里找我，说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不过应该不是急事。”
“让人备车，我去趟皇宫。”
一路上谢烬靠在马车里，心想，恐怕就是因为扫雪的事情，姬时才召见他。
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禁军和骁果军通通还给姬时。
“陛下，谢烬将军到了。”
上书房内，除了姬时之外，还有唐泽，何天，谢道，谢正，等一众大臣。
差不多朝廷上还在职的公爵都到了这里。
“人都来了，咱们就开始吧！”
谢烬来到自己的位置疑惑的看了一眼姬润，心道，姬时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朕准备，在年关之前，北巡草原。”
“诸位爱卿，可有什么建议？”
朝臣们对视一眼，几乎都是一个想法。
这个时候，巡个毛草原？
已经开始落雪。
大队人马北上，这要吃掉多少粮食，花多少钱？
这都是次要的，万一突厥听到消息，孤注一掷，拉起数十万铁骑，到时候战端一开，民力刚刚恢复的大周岂不又要陷入战争的泥潭？
几乎下意识的，所有人都摇摇头。
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什么都认为姬时这次北巡不妥。
“其实朕也不是随意为之。”
“朕准备召集突厥各部统领，于雁门关外会猎。”
“当年先皇在雁门关外被突厥摆了一道，成为此生之耻。”
“今日，朕要替先皇也是替大周洗刷这耻辱。”
“各地无需派兵，让骁果和禁军随行即可。”
话到此处，众人又把目光对准了谢烬。
“陛下，如今天寒地冻，动兵恐怕会消耗过大，不如等天气暖了再去如何？”
谢烬现在迫不及待的想把手里的骁果军和禁军交出去回幽州。
他不敢再和姬时玩了。
姬时的思维太跳了。
一天不浪都不舒服。
“怎么，我大周连几件棉衣都负担不起吗？”
听姬时这句话，众人都知道，北巡已经无法阻止。
“陛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若是在雁门会猎，则需要在太原，洛阳等地抽调粮草补给。”
“朕已经计划好了。”
姬时得意的看着群臣，“骁果军先行一步去太原待命，抽调禁军一部去洛阳，押送粮草抵雁门。”
“一切准备就绪后留五万禁军守卫长安，其余人随朕同行。”
姬时的行动规划看似很合理，实则一点都不合理。
大军所过，沿途郡县均要为其提供粮饷补给。
早走一天，就要多消耗无数粮食。
“太子姬时留守京城监国。”
“诸位，若是没有什么意见就各自准备吧！”
“朕，不日将会给草原发去会盟信函。”
“是！”
出了皇宫，谢烬一脸凝重的来到东宫。
“同传一声，就说领侍卫内大臣谢烬求见。”
“大人，太子殿下说了，您来了直接进去即可！”
谢烬点点头，来到姬时住的院子。
“太子，这趟留守京师可不是什么好差事，你处处要小心。”
“此话怎讲？”
“陛下只给你留了五万人。”
“要是这个时候突厥一边和陛下虚与委蛇，一边派遣铁骑跨过陇山，拿下高陵，则兵锋直指长安。”
“到时候，长安仅剩渭河一处屏障。”
“而冬日，渭河水结冰……”
“长安，将直面敌人兵锋。”
姬润也不是傻子，瞬间就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那我该怎么办！”
“固守待援！”
谢烬摇摇头，要是真让突厥的战马骑到长安城下，说什么也晚了。
突厥人也不是傻子，到时候扼守住关中要道，以关中之天险，大军除非插上翅膀，不然…
“我这就和父皇说去。”
“不必了！”
谢烬摇摇头。
姬时此举未尝不是一手借刀杀人。
而把姬润留在长安，那就是鱼饵。
这些话，心里明白就好，还是不要和姬润说了。
想了一下，谢烬拍拍姬润的肩膀，“我把段启三给你留下，若战事真无法回转，他会带你南下巴蜀。”
“多谢！”
接下来的几天，朝廷一直围绕着北巡的事情进行探讨。
对于这种无意义的拉锯战，谢烬听的昏昏欲睡。
姬时终究还是赢了。
骁果军已经在前往太原的路上，一部分禁军也被派了出去。
如果这个时候敌人打过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只需要一支十万人的先头部队杀入关中，而后占领各个关隘，那大周朝覆灭就是一念之间。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谢烬作为跟着姬时最后离开长安的人，临行前一直和姬润交代着什么。
皇帝车架内，姬时拉开帘子，对护卫在旁的谢烬喊了一声。
“陛下，有何吩咐？”
“谢爱卿，朕看你这几日一直愁眉苦脸，可是有什么事情？”
“陛下，臣担心，突厥趁我关中空虚之际奇袭关中，动我大周底蕴。”
“呵呵！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料定突厥没那个胆子。”
拉下窗帘，车内的姬时变成一副阴冷的样子。
他不怕突厥来，就怕突厥不来。
以突厥人的习性，杀入关中之后，第一波遭难的一定是那些富得流油的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