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当初在学院都不好好学习的人，都当上王爷了还会拿书呢？
欧阳文摸了摸鼻子，尴尬地打了个哈哈。
司徒晏写好批语又换了下一本：“你干嘛来了？”
“别说兄弟不靠谱啊，我这可是来帮忙的，你瞅瞅，有啥是我能帮你的。啧，皇上以前也是够辛苦的，瞧瞧这堆奏折，不会每天都有这么多吧？”
“我已经让内阁帮忙筛掉不少了，你很闲？”司徒晏眯了眯眼睛，别说，这家伙还真就挺闲的。作为一个靠祖荫袭爵，长辈对他唯一的期望就是活着的国公爷，欧阳文除了爵位连个闲差都没领。
若不是皇上时不时交给他些小任务，这家伙早闲发霉了。
欧阳文对着那摞奏折煞有介事地点头：“跟你比起来，那的确是闲多了。”
“既如此，你就把这事儿给干了吧。”司徒晏抽出一本奏折扔过去。
欧阳文打开一看：“哟嗬，陈尚书支棱起来了啊，我还以为他会忍郑卓一辈子呢。”
户部尚书陈弘，其下左侍郎郑卓投靠了司徒绝，在政事上没少让陈弘退让。司徒晏呵呵一笑：“司徒绝都死了，陈弘自然不用再忍了。”
“你想让我怎么做？”
“折子上不是写了嘛，弹劾郑卓收贿卖官，你放手去查，查实了，你就是新的户部左侍郎。”
欧阳文笑脸顿时僵住：“王爷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不干了啊，我好端端领着闲差逍遥着呢，你把我弄进户部瞎掺和啥？”
管钱的地方最是人际复杂，他又不是脑子坏了。
不过说到掺和，欧阳文脸上的表情又变了，他往司徒晏的脑袋又凑近几分，压着声音道：“阿晏，外头都传太子失宠了，早晚要被废，这事儿你怎么想的？”
司徒晏却是头也未抬：“你一天天的正事不干，倒有闲心去听这些传言？好生办差去吧，不然将来怎么给儿子做榜样？”
“这不是事关你嘛，要是你想要争这位子，那我去户部给你看着也无妨。”为兄弟两肋插刀，他欧阳文就是这么讲义气。
司徒晏却是瞪了他一眼：“那也没你什么事儿，好生当你的国公爷，欧阳家的荣耀是你先辈用血换来的，你敢乱来，我第一个让老封君把你腿打断。”
欧阳文一怔，眼中已是了然。
看来这事儿是真的了，不然阿晏绝无可能是这样的反应。
司徒晏这才抬头，叮嘱道：“听明白没？”
“明白了。”
“明白了就去干活吧。”
欧阳文：......
今儿的事务不那么繁杂，司徒晏提前批好了奏折，又把他二叔顾璃叫了进来：“二叔，麻烦帮我查下这几位的档案。”
顾璃一看，名字还有那么点眼熟，但却想不起来了：“这是？”
“此届进士和同进士，我挑出来的，他们的文章笔触稍显朴素，但观点却是颇值得认同。”
怪不得他会觉得这些人名眼熟：“什么观点？”
“比较偏向底层民生，也能从百姓的生活体察民情。”切，父皇还叫他不明白去找三哥讨教，看不起谁呢，他这不就懂了嘛。不过三哥这些年的确干了不少实事，在百姓中的口碑其实比太子要好上许多。
眼下开春在即，到播种的时候，估计他又该忙起来了。
他决定今晚去找他喝酒。
考生的信息就在翰林院封存着，不多会儿，顾璃便去而复返。如司徒晏所料，这七个考生虽然名次差异不少，但都是名副其实的寒门学子，怪不得眼界笔触与他人如此不同。
这年头，寒门中读得起书的是少之又少，能读出成绩的更不多见。
许多人一辈子都止步秀才，能考到御前来，即使名次不显那也本事不小了：“这些人都外放了么？”
加恩科就是因为缺人，考上了，只要要求不太高，官位不会太难谋。
果然，顾璃道：“三人已经回祖籍当县令去了，还有三人在京城谋了官，都是正八品。只有彭元礼谋了个知府的缺前儿走马上任去了。”
“刑骞呢？”
其他五人都是同进士。只有刑骞和彭元礼一样，是正经进士出身。顾璃最看好的也是这两人。
“吏部给安了个缺，是国子监司正。”
“刚取中进士就去国子监当夫子了？吏部怎么想的？另两个呢，不会也在国子监吧？”有没有搞错，难不成朝廷开恩科是为了给国子监找先生的？
好在顾璃道：“那倒不会，一个在工部一个在户部，都是笔帖士。”
司徒晏乐了：“看来刑骞是得罪人了啊。”
彭元礼更不用说，指定是寻得靠山了。
顾璃拱手问道：“王爷，可需要招吏部尚书前来问话？”
“几个芝麻点大的小官，难不成还是能吏部尚书亲自指的？二叔你先回去吧，本王自会让人去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