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武帝没啥大碍，说到底他就是身体弱，累不得也气不得。最好的办法是就让他做个悠闲富家翁，没事儿泡泡茶钓钓鱼就行了。
昌武帝很是认同这个诊断结果，点着头道：“看来还是行宫适合朕，小福子，你让钦天监挑个宜出行的日子。”
司徒晏急了：“父皇，您回来还没两个月呢？您走了，黄河赈灾的事儿怎么办？”
“这个朕早给你想好了，明儿你就出发去赈灾。”
“我去？”司徒晏懵了，父皇这到底是个啥意思？
昌武帝冲李福瑞使了个眼色，他便带着季靳和一众伺候的太监宫女退了出去。
“小七，你二哥不撞南墙不回头，那便让他撞撞吧。你不出京，他没有机会作妖。”
“您这样给他挖坑，是不是太不顾念父子之情了？”
“天家哪来那么多父慈子孝？”昌武帝拍了他一枕头，小混账，得了便宜还卖乖。
司徒晏道：“您就不怕二哥会恨您。”
昌武帝叹了口气：“他已经在恨朕了。”
司徒晏看他满脸失落也很是心疼：“别想了，阿靳说您不宜忧思过度，这样对身体不好。”
“嗯，处理完你二哥的事，朕就到行宫去颐养天年。”
“是儿子让您费心了。”
“你打小流落在外，连媳妇都娶了朕才找到你，为你费些心是应该的。”
司徒晏眼圈都红了，他这样的人，最怕的就是人家和他来软的。他握住昌武帝的手：“父皇，您明儿就启程去行宫吧，我跟二哥的事儿您就别管了。成王败寇各凭本事，便是输了也只怪儿子没那命。
早年的太子只要安安稳稳不出错，等昌武帝一走，他就是板上钉钉的皇帝。
可现在，朝政的监理权都在自己手中，他这个太子徒有其名，早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一旦逮到机会，必然作妖。他离开京城去赈灾，就是他最好的机会。
都不用谋反，弄死父皇，便能顺利登基了。
司徒晏看得明白，父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昌武帝笑了笑：“小七，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二哥也是朕从小看着长大的。便是他再不听话，朕也希望他能平安到老。由朕出手，他才能体体面面的交出这个太子之位。若放任他和你斗，你俩必然争得你死我活，到时候牵扯只会更大。朕舍不得再失去一个儿子，朝堂也经不住你两这样造。”
“那儿子不争了，您给我一块封地，我带着媳妇儿子给您养老。”
“说到底，你二哥要挑得起这江山的担子，朕又何必费这些心？回去吧，整理好行装赶紧出发，黄河的百姓还在等你呢。”
该说的不该说的，昌武帝早已给他说透。司徒晏没能想到更好的办法，只能拜托季靳务必照顾好他爹。好在陆念芙今儿的媒婆当得很是顺利，心情甚好的季靳一口便应了下来。
分离来得猝不及防，陆念芙整个人都是懵的。司徒晏亲了亲她的额头：“我还得去找长东，行李的事只能交给你了。”
陆念芙用力点头，看着他脚步匆匆地出府安排赈灾事宜。
曜儿兴冲冲跑来的时候，哪还有他爹的踪影。
很快，圣旨便下了。
昌武帝不仅将瑞王调去赈灾，还让太子接手了朝手。
大臣们越发搞不懂昌武帝的心思，只能感慨圣心难测。前一段还捧着瑞王，一副要他接手江山的样子，结果却在这节骨眼上把人支去赈灾，也不知他老人家啥时候改的主意，这是又决定把皇位给太子了？
唉，真真是圣心难测。
明面上，昌武帝的偏向无人能懂。
但暗地里，他却是真的偏心小儿子。户部还未定下赈灾银的数量，他便已经开了私库，给了司徒晏十万两银票。
陆念芙也没时间去感叹夫妻分离，而是加紧派人到各地收购粮食，现在是夏天，只要地方干躁，有遮雨的地方便成。但粮食却万万不能少，这一场水灾，淹没良田无数，今秋注定颗粒无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