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晏正嫌宫里人多费钱呢，闻言立刻不爽了：“曲大学士，你知道皇宫现在有多少人吗？”
曲大学士还是作过功课的：“回皇上，皇宫在编人员共计1672人，其中太监1208，宫女464。从先祖开始，皇宫光是宫女就不曾低于三千，最鼎盛之时，宫女人数超过四千五百人，如今却只有四百余人，着实是委屈皇上了，而且据臣所查，这些宫女们的年纪也委实太大了点儿。”
不说倾国倾城好歹也得秀色可餐吧。
天天对着一堆嬷嬷，还能有什么兴致？
昌武帝不选秀，便没有新鲜的宫女补充，而过了二十五岁，这些宫女们却是会被放归的。虽然有无处可去之人选择留下，但每年少一点，曲大学士担心，将来秀女进了宫，身边怕是连个伺候的丫环都找不着了。
一水儿全是资历够老的嬷嬷，这都什么事儿啊。
最最最重要的是，只有一个皇后的皇上，真的应该选秀了。
司徒晏梗了一把，都说后宫佳丽三千，他一直以为这只是个修辞手法。
不曾想，这数字居然是真的。
那么多女人，哪个皇帝睡得过来，不怕肾虚吗？果然他父皇才是最聪明的，早早的就把那些女人都打发了。
曲大学士还在侃侃而谈，而旁边的朝臣都是一脸赞同的模样，司徒晏瞧得越发心梗，赶紧出声打断：“诸位爱卿，眼下朕刚刚登基，选秀的事还是往后拖拖吧，没得让百姓以为朕那般急色，刚坐上皇位就开始想女人。”
这话直白的堪称粗俗，曲大学士皱了皱眉。
罢了罢了，谁让皇上不曾被太子太傅认真教导过呢。这般一想，没忍住瞟了顾璃一眼，这翰林院大学士的水份怕也不小，不然皇上明明跟他学了大半年，怎还会连遣词造句都这般粗暴？
“皇上，您肩负着为皇家开枝散叶的重任，选秀势在必行。”
“黄河水灾，灾民尚未安置稳妥，曲大学士便让朕选秀，究竟将朕置于何地，又将黎民百姓置于何地？”司徒晏坐在龙椅上没动，但气势却整个儿地变了，淡淡的目光扫过，曲大学士浑身一僵，赶紧跪了下去：“皇上恕罪，微臣惶恐。”
殿前很快又跟着跪了几个，都是刚刚附议的。
司徒晏压了压心头的火气，到底没再发作。都是老臣，还个个位高权重的，因为这等事罚他们也说不过去。他气哼哼地起身，甩袖走了。
这要是在军营，他早一脚踹过去了。
李旺连忙嚷了声：“退朝。”
早朝不欢而散，司徒晏虽然首战告捷，却也高兴不起来。
世家官员送女儿进宫谋富贵，皇帝的自也需要靠后宫女子平衡朝堂，他以往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就不用受后宫牵制。可到了今儿他才发现，这想法有些过于想当然了。
要不找长东来想想法子？
他抬手正要叫李旺，李旺却比他更先开口：“皇上，小公爷求见。”
“宣。”
欧阳文进来就是一套参拜大礼，司徒晏连忙开口：“说多少次了，私底下不用行这些虚礼，自己拉条椅子坐吧，李旺，让人上茶。”
欧阳文站起身来：“唉，礼不可废嘛。”
司徒晏见他吊儿啷当的模样，没好气地翻开一本奏折：“你来做甚？”
“给你支招啊。”
“你有法子不选秀？”
“呃......那怎么可能？太上皇多年不曾选秀，百官没法把女儿往宫里塞。好不容易你登基了，后宫只有一个皇后，那帮人不知铆足了多大的劲儿，就等着给你塞人呢。”
司徒晏瞪了他一眼：“你是特地来消遣我的？”
“朕，皇上你得自称朕。”
“朕懒得理你，出门左转或右转都随意。
欧阳文笑嘻嘻地凑上去：“其实有个不是法子的法子，皇上你要不要听一下。”
“说。”
“要臣说，皇上您不如顺了他们的意，选那么一两个妃子，再挑几个封个美人什么的。唉，你别瞪臣啊，臣知道你和皇后夫妻恩爱，不屑碰旁的女人，但你给个名份，睡不睡还不是你说了算嘛！”
司徒晏道：“不光是这个原因。”
欧阳文很是诧异：“那还有什么？”
“你说什么？钱呗。”
欧阳文差点惊掉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