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融的气来得快，离了房氏去得也快。顾砚西一打岔，他的心思就到别的地方去了，好在他还记得要带儿子去找秦氏。
顾砚西苦了脸：“爹，您放过儿子吧，这回着实没心情了。再说那么多画像，谁看了不眼花？要不这样，您跟二婶先筛着，等你们选出来了，儿子再看。”
“把你得瑟的，真当自己在选妃了，还层层关卡。不过儿子，爹觉得这陈家小姐真不错，你瞧瞧这模样多标致，听说才情不比她姑姑差。”
“您听谁说的？”
“呃......陈尚书。”
顾砚西眯起眼睛：“爹，您该不会收人家好处了吧？”
顾融：......
“死孩子，就那点精明全都用你爹身上了，怎么不见你揭穿你娘？”
“男子汉大丈夫哪能跟女子计较，更何况那还是我娘。”
“你个不孝子，老子看你就是成心气我。”
顾融抬手想去打他，但最终也没舍得下手，儿子常年在外，在家的日子能有几天？于是嘱咐他多出门走走别成天在家待着便去了顾二叔家。
顾璃成了翰林院大学士，加上又当过一届主考官，在朝中的地位已是不可同日而语。但他住的还是原来的宅子，没法子，翰林官就是这样，恨不得两袖清风才好证明自个儿有气节。和秦氏商量了一番，顾融回家又写了个折子，第二天早朝时便递了上去。
司徒晏瞧了两眼，压下没发，只是下朝后将他宣进了御书房。
“爹......”
他一开口，顾璃膝盖哐一声就撞到了地上，这一跪疼得他差点飙泪。
太疼了，御书房怎就不知道铺个毛毯？
“皇上啊，您再这么叫可真是折煞微臣了，微臣受不起啊。”
“嗨，这不是习惯了嘛，您快起来，可别把膝盖给磕青了。”
“那么响，能不青吗？”
司徒晏抚额，赶紧扶着他到椅子上坐下：“爹......”
顾融作势又要跪，看得司徒晏额角直抽抽：“行行行，顾爱卿，顾大人，这总成了吧。”
顾融擦擦额间的汗，苦口婆心地劝道：“皇上，这称呼您真得好好改改，要不哪天您在金銮殿上冒出这么声‘爹’，微臣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不至于，您好歹养了朕一场，怎么就当不得了？叫百官知道朕对您的尊重，他们也更高看你几分啊。”
“得了，多大本事捧多大碗，现在的状态就已经很不错了，可别再锦上添花，不然微臣担心烈火烹油。”
“好吧，朕下次注意。不过顾大人，您今儿递的那折子什么意思，立砚西当世子，您真不打算把爵位给砚东啊？”
“皇上叫微臣过来便是为这？”顾融奇怪地看着他：“爵位之事微臣不早就与您商量过了吗？砚东好高骛远却没什么真本事，他承爵于广陵侯府并不是什么好事。”
司徒晏道：“他不行不是还有您嘛，回头好好教导孙子，还怕广陵侯府后继无人？至于砚西，他在军中闯荡，只要再立几个功，朕给他封爵便是。自己挣来的爵位顶在脑袋上不是比祖上传下来的更风光？”
顾融心尖一颤：“皇上，您想给砚西封爵？”
司徒晏咳了一声：“当然这主要还得靠砚西自个儿的努力，朕虽然是他大哥，但太过偏向，那些御史又该找朕麻烦了。”
“是是是，皇上放心，臣会督促他努力的，绝不让他有负皇恩。”
“战场之上，还是稳重为上。这折子......”
顾融沉吟半晌：“皇上还是接了吧，砚东被她娘惯的，简直不直天高地厚，把这世子之位给砚西才能让他认清自己。那个逆子，等老子不管他了，看他还怎么横。”
世子嘛，只要他还活着，换一个还不简单？
司徒晏忍不住笑道：“您要真舍得不管他，又怎会让三弟和陈尚书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