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铮的商队是现成的，甚至他还有一个在北疆颇有话语权的大主顾。
虽然那位大主顾没表明过身份，但从几回交易看来，程北铮知道他身份不低。他琢磨了许久，还是没把这事儿透给司徒晏，生意人插手政事，未必是什么好事，盛极必衰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虽然他相信陆小芙。
可到了那个位置，谁知道有多少身不由己？
更何况，便是陆小芙能信，司徒晏也不起坏心，谁又能保证他们的儿子也会善待自己的子孙呢？
但他还是铺开宣纸准备给大主顾回信。
陌桑凑近扫了几眼，不太高兴：“不是说好不走这一趟的吗？怎么又应下了？”
程北铮叹了口气：“谁知道皇上突然发什么疯，居然想去北疆一探虚实。”
“那跟你一个商人有什么关系？”
“现在只有商人能进入北疆的领域。”
“可你不是说，你也没真正进过北疆吗？万一被北疆人察觉你的意图怎么办？不行，我找他去，咱又没拿他俸禄，凭什么帮他办事啊。”
程北铮连忙安抚道：“我只负责把他的人带过天门山，其他就不管了。”
陌桑嘟嘟嘴：“那风险也不小，现在谁还往北疆跑啊，大冬天的，在京城都受不了，跑北疆去，万一被冻死算谁的？”
“倒不至于冻死这么严重，只是说也奇怪，以往交易，大家多不会选在冬天。可这一回，连老板却突然急着交易，也不知是个什么境况。”
“他要什么？”
“没说，但接到他信的商人不少。”
陌桑想了想：“要不我去找皇上谈谈吧。”
程北铮摇头：“谈什么？让他换个人选吗？桑桑，他现在不是瑞王，是皇上了。他的选择可以有很多，但我们却不可能再选择别人。一回两回，看在咱们两家过往的情份上，他也许不会往心里去，可次数一多，他肯定会选择扶持一个更听话的。”
想要上赶着给皇上送钱，帮他办事的商人，可不止他程北铮一个。
陌桑叹了口气：“看来朋友当了皇帝也不全是好事儿。”
“谁说不是呢。”
“相公，我跟你一起去吧。”
程北铮连忙摇头：“开什么玩笑，你以为走商是游山玩水呢？这一路别提多苦了，特别是还得去北疆。你那豪华的大马车根本就不能用。”
陌桑无所谓：“那就坐普通马车呗，不就颠簸一点吗？放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带着你我不放心，再说了，谁出门在外还带着媳妇啊。”
“我可以打扮成大夫，去那么冷的地方，备个大夫没人会怀疑吧？到了北疆，如果有危险，我还能放蛊。”
程北铮笑道：“别逗了，京城的冬天弯弯都遭不住。你把它带去北疆，它能醒来帮你咬人？”
陌桑：......
那的确是不能。她一个旋身坐进程北铮的怀里：“相公，你带人家去嘛，没有蛊，人家不是还有毒嘛。”
程北铮神情一僵：“能不能不用这样的声音说这样的话，相公有点怕。”
陌桑继续撒娇：“带我去嘛，我保证不给你添乱，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我一个人在家不得担心死啊。咱俩一起去，便是真有什么事，大不了一起到地下当一对野鬼鸳鸯嘛。”
话倒是句好话，听着前半段还挺动人。
但是，野鬼鸳鸯是个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