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多点了一盏灯，就着明晃晃的光源，陆念芙将顾砚尘肩上的伤口包扎得非常妥帖，甚至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夫人，这蝴蝶结是不是不太合适？”
陆念芙一巴掌拍到他的伤口上：“把你能的，肩膀伤了骑马回来，现在还敢提要求？”
娇妻化成母老虎，顾砚尘却是笑眯了眼，嬉皮笑脸道：“不敢不敢，这手伤了，日后还得仰仗夫人照顾呢。”
“呵。”
陆念芙冷笑一声，将带血的纱布收拢到一起：“吃你的饭去吧。”
外间的桌上一碗牛肉面正散发着腾腾的热气，那是厨娘刚刚送过来的，卤牛肉铺了满满一层，两个荷包蛋露出一半，看着就勾人食欲。
顾砚尘道：“我肩膀受伤了，自己吃不了。”
陆念芙头也不回：“顾指挥使，容我提醒你一下，你伤的是左肩，而且你也不是左撇子。”
“唉，我伤的怎么就不是右手呢？”
喂饭请求被拒绝，顾砚尘也浑不在意，穿好衣服去吃面。
一大口牛肉塞进嘴里，又香又嫩，他道：“等回京城的时候，一定要把崔婶（厨娘）带走。”
陆念芙正在倒茶，闻言一惊，水满出水杯也没发现：“你要回京了？”
“嗯，官位都叫人顶了不走哪行？”顾砚尘有些狐疑：“我不是让小五子回来报信了吗？”
“他只说皇上指派了个新指挥使，我以为他只是来分权的。这人什么来头，居然直接将你给挤兑走了？
顾砚尘吃面说话两不误，一大口面下肚啧了一声：“分权，你可太小瞧宁王的胃口了。不过也没关系，抢去了他也不一定吞得下。再说了，皇上的儿子抢了老子的位子，此次回京论功行赏，给的职位低了都难堵悠悠众口，也算不得太亏。”
陆念芙脑子嗡了一声：“你说谁？顶你位置的是宁王？”
大胤重武，军功就是升官的最大倚仗。顾砚尘建好卫所，布好沿海防线的时候，她就知道这是块大肥肉，可也从没担心过，这肥肉会被抢走。
司徒绝是皇子。
可顾砚尘不也一样嘛，还是比较得昌武帝偏爱的那个。司徒绝怎么敢？再看家里这位，大口吃肉大口喝汤，好像被摘了果实的人压根儿就不是他。
不是？
这家伙年轻的时候这么没脾气的吗？那他前世那副拽的二五八万的模样是怎么养成的？
顾砚尘愣了愣：“昂，宁王啊，贵妃的儿子，你认识他？”
陆念芙磨了磨牙：“不认识，就是听这名头不太爽。宁王了不起啊，就能随便抢你东西了？”
“他连太子的位置都想抢，抢我这点东西算什么？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谁让咱还得捧朝廷的饭碗呢。”
陆念芙：“......你看得开就好。”
顾砚尘哼哼了两声，继续吃面。他不是看开，他是等着看戏。那帮二傻子，还真当倭寇是泥捏的呢，随便来个人都能镇压住。
就司徒绝......
不是他看不起人，就他那德行，摆着就是欠教育。皇帝老子不肯教，正好让倭寇帮帮忙。
他三两口扒完面，舒服地往椅子上一靠，正打算找媳妇聊聊天，却见她正对着灯光出神。暖黄的灯光映着她姣好的面容，秋瞳剪水，琼鼻娇俏，仅是一个侧面的剪影，几乎就勾了他的魂。
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低头看了看自己小兄弟的位置。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这话真是一点也也没错。可惜上面管饱，下面还得继续忍着。不过，大肉吃不到，来点豆腐汤还是行的。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后，大手环上柔软纤细的腰肢，下巴就搁在她肩膀上：“夫人在想什么？”
陆念芙身子僵了一下，旋即放松下来。
两年下来，她早已习惯了身后人的亲吻和怀抱，就连床上那条分楚河汉界的被子也早已失了效用。不管晚上叠得多好，第二天都会被踹到床脚。
而她不是被顾砚尘搂在怀里，便是整个人趴在他身上，亲密无间。
陆念芙盯着烛火继续晃神：“在想你什么时候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