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陆念芙没在喝茶，不然铁定喷他一脸。
她伸出纤纤玉手，一把将他的脸推开：“下回说笑话的时候能不能不用这么正经的表情。”
“我是认真的，不过不是靠脸，而是靠钱。我大伯摆明要吸干我家，你知道我说银子一时半会不凑手时他说什么吗？居然让我把镖局给他！”
“已经这么不要脸了吗？”
“话说得还是挺委婉的。官场里混过的人就是不一样，什么不要脸的事经他们的口说出来都能理直气壮，冠冕堂皇。”
陆念芙：......
重找靠山是程北铮两年前就开始琢磨的事儿，这两年在分支终于有了足够的话语权，这事可算能提上日程了。她问道：“有目标了吗？”
“大伯是跟着宁王干的，我决定找太子试试。”
这两年他也没闲着，借着一次机会，已经跟太子的人搭上了线。只等时机成熟，便让他将自己引荐到太子跟前。
陆念芙眼睛倏然瞪大：“你这胃口，是不是太大了点儿？莫不是还想混个从龙之功？”
“这不是没办法嘛，一般人哪会冒着得罪宁王的风险给我家当靠山？”
“可是投靠太子风险就太大了，万一将来上位的不是他，你家少不得要被新帝清算。你先别冲动，宁王的势力也没你想象的那般大，犯不着现在就压注。”
站错队可是能让全家掉脑袋的事儿。
程北铮缓缓露出一个笑脸：“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不管我的。”
陆念芙倏然反应过来，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卖了半天惨，合着是在这儿等我呢。”
“在京城，商人想打入那些贵人的圈子，实在太难了。太子是最后的选择，但若要寻其他靠山，我需要一个引路人，陆小芙，除了你，我寻不到可信的官场中人。”
为了打压分支，程敬豪在人脉方面可谓抠到极致，防的就是扬州分支翅膀硬了反水。要不他爹也不会连娇宠着长大的女儿都舍了出来。
可惜，效果一般。越是豪门就越看重联姻带来的利益，光有一张漂亮的脸蛋自是远远不够。
陆念芙想了想，忽而展颜笑道：“难道“扬州首富”四字还不够格当引路符吗？”
“我总不能见人就塞钱吧？”
陆念芙伸出根手指摇了摇：“不不不，三少，你的顺序错了。与其拿钱去寻人，不如拿钱去钓人。”
程北铮坐直了身体：“你详细说说？”
“详细说就是太过主动会降低自个儿的格调，一开始就失了主动权，你就不怕再养出一个京城程家吗？你现在该做的不是捧着金山去寻靠山，而是得让人意识到，你不光坐拥金山，还与京城程家不和。”
程北铮豁然开朗：“你说得对，原先是我思想狭隘了。陆小芙你可以啊，今儿这趟可真没白来，我知道怎么做了。”
陆念芙谦虚地笑笑：“这个度你可要把握好，不然惹怒了你大伯，他将你一下子按死就没得玩了。”
“他要真能一下子按死我，扬州程家早就尸骨无存了。不过这事的确要好生谋划谋划。”
“那你谋划吧，我去把娇皎叫回来。”
门外偷听的姑娘赶紧猫着腰退后几步，然后装着刚刚上楼的模样与开门的陆念芙四目相对，她扬起一个笑脸：“陆姐姐，京城的口味跟江南不太一样，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便让他们把特色都上了一份，你看如何？”
“挺好的，快进来吧，去这么久，我跟你哥都快以为你失踪了。”
“嗯。”
程娇皎莲步轻移，刚走两步，楼梯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然后便听得一道清朗的嗓音响起：“弟妹，你今儿也来醉香楼吃饭啊？”
“嗯。”陆念芙颇为意外，这两家伙怎么来了？
季靳白天在宫里当值，中午是不休息的，是以他们三平时都是晚上聚。
看着欧阳文身后的顾砚尘，她拉了程娇皎的手笑道：“跟小妹叙叙旧，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扬州程家的大小姐，程娇皎。”
顾砚尘“嗯？”了一声：“程北铮的妹妹？”顶点小说
“对啊，你还记得啊。娇皎，这是我相公顾砚尘。这位是镇国公府小公爷。”
程娇皎连忙行礼，姿态优雅端庄，挑不出半点瑕疵：“娇皎见过姐夫，小公爷。”
不说是扬州姑娘，怎么这行事做派跟京城闺秀一模一样？欧阳文顿时想要远离，但看在陆念芙的面上还是客气地道：“不用这么多礼，既然碰到了，不如拼个桌啊。”
陆念芙正想拒绝，屋里程北铮探出头来：“顾大人，小公爷，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顾砚尘一见这家伙，本就不好的心情顿时更不美了：“你不是在扬州吗？什么时候上京来了？”
“刚来。”
刚来就找他媳妇？这空伙果然不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