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苗给王爷请安。”
“绵儿给王爷请安。”
屋里突然响起的请安声将陆念芙拉回心神，转头便见司徒晏正大步朝她走来，她微微一笑迎将上去：“今儿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听说程姑娘病了，怕你听了着慌，回来给你说一下。”
陆念芙挑眉：“所以，真是为了避开宁王放出的假消息？”
司徒晏圈住她的腰，笑得温柔：“早知夫人这般聪慧，我还匆匆赶回来做甚？”
陆念芙松了口气：“到底怎么回事儿？”
“太子那边操作的，具体的我也不太明白，想是借这个名头让司徒绝知难而退。”
“万一他不退怎么办？”毕竟司徒绝那人，为了银子连青楼女子都能许以侧妃之位，区区恶疾算得什么？他要的从来不是人而是银子。
司徒晏摸了摸她蹙起的眉峰：“放心吧，此事父皇已经知晓，娶个身患恶疾的女子，父皇便是不出面反对也得派人查问缘由。这几年他名声差了许多，不敢再让父皇生疑的。”
恶疾只是个名头而已，太子这么做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告诉司徒绝这事他插手了，并且打算管到底。
司徒绝如今元气大伤，跟太子拼不起，又不敢惹昌武帝生疑，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陆念芙听明白来龙去脉很是不满：“既然如此，那为何非要搭上娇皎的名声？这样她日后还怎么嫁人？”
身患恶疾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司徒晏摊摊手：“这事儿回头让太子给程北铮交代。不过话说回来，程娇皎这个身份，想娶她的人都不会是冲着她去的，有这么个名声在前头挡着于她未必是坏事，你就别操心了，肚子里还有一个呢，季靳说了，让你不能思虑过重。”
陆念芙顺着他的话想了想，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很有道理。
“这下放心了吧？”司徒晏见她神色缓和，便牵起她的手：“走吧，带你上街去逛逛，这几天天天呆在家里闷坏了吧？”
闷坏倒不至于，她一向是个宅得住的人，就是这也不让干那也不让干，她觉得有点闲。听说出去，她很有些意动，但还是拒绝了：“别了吧，昨儿刚以身体不适为由推了曹国公夫人的赏菊宴。”
结果又大摇大摆的上街，那也太打人脸了。
司徒晏想了想：“青芽，给你家姑娘拿套男装来。”
陆念芙：“......既然你这么想出去，那成吧。”
于是她便穿着男装坐着马车在街上溜了一圈。毕竟季靳前几天还叫她要好生养着，司徒晏也不敢让她放风太久，随便转了转，又寻了家酒楼吃完午饭就回去了。
饶是这样，陆念芙也觉得很是满足。
很快就到了中秋。
曾未央一大早就来寻她，邀她晚上一起去明月楼赏花魁。
别看青楼女子身份低下，可论起琴棋书画歌舞这些，还真少有世家女子能与之匹敌。大胤风气开放，对女子的束缚相比前朝好上许多，明月楼作为京城最负盛名的酒楼，女子去观赏这等盛会之人也不算少数。甚至有些人家还特意让女儿去开眼界，美其名曰，跟人学学如何笼络男人
陆念芙当然想去啊，她的凌烟阁四大美人，有两个过了海选能参加今晚的花魁争夺呢。
可惜她身怀六甲，别说司徒晏和几个丫头不会让她去，便是她自己也不敢拿这金贵的肚子去冒险。于是只能无奈地以身体不适拒绝了。
曾未央颇为失望，却也不好强求。
陆念芙打起精神和她随便聊了几句，曾未央便识趣地告辞了。
是夜，京城街道灯火璀璨，明月楼的灯火更是彻夜未熄。欧阳文和季靳都没错过这等盛会，司徒晏身负给凌烟阁撑腰的重任赫然在列。最不通风雅的他被迫看了一晚的歌舞，要么就是琴和琵琶，困得一个劲的打哈欠。
撑到一半就没忍住离了席。
还是回家抱媳妇吧。
于是陆念芙直到第二天才得知比赛结果。
花魁之名花落钟粹阁。
凌烟阁的惊鸿凭借一曲惊鸿舞成功跻身四大美人，凌烟鸿自此一炮而红。
这个成绩相当不错了，陆念芙找来金妈妈，让她趁热打铁，赶紧开张。凌烟阁已经装修好了，金妈妈正有此意，合计了一番之后，关门许久的凌烟阁终于再次开张。
换了正常的店铺，开张大吉自是少不了老板。
但是青楼还是算了吧。
陆念芙要是敢在青楼以老板的身份露头，司徒晏非得被御史掺惨不可。而她没准备会被召进宫里单独教育，一想到宫里头那些以折磨人为乐的老嬷嬷，陆念芙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最终金妈妈全权代理，趁着惊鸿的热度，凌烟阁鸟枪换炮，装修焕然一新不说，入场费居然要收二两银子。
这一招直接将以前的老客一网打尽。
要知道当初的凌烟阁，寻个半个徐娘春风一度，最多也不过四五百文。
有人仗着熟客的身份多喝两口酒就想闹事，结果阁里突然跑出十几个黑衣大汉，直接就将人捂着嘴拖进了后面的小巷。
在家里听着各种奇葩事件，陆念芙对以前的凌烟阁又有了一层新的了解。
但金妈妈却很高兴。
如今楼里一水儿的鲜嫩小姑娘，个个都称得上一声美人儿，加上有赎身的条例摆在那儿，大家伙都颇为积极，开张才三天，入账就将装修花出去的银子给赚回来了。
给陆念芙报账时简直是眉飞色舞。
她是真没想到，凌烟阁居然还能有这般盛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