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光谈感情它伤钱啊。”陆念芙应得理所当然：“您总不能自个儿收了好处，却让我家相公垫这出海费吧。”
“不是，他是千户啊，给自家人开个后门怎么了？”
陆念芙断然拒绝：“不可能。母亲，您也知道这海上近来不太平。若是因着公事，在海上出事便出事了，可若是因着你，他带去的人折损几个，这损失怎么算？您呐，还是照规矩来吧，卫所有人专管这个，只要价格谈好，他们自然会帮你把事儿办得妥妥的。”
李氏今儿走这趟，为的就是省下这笔钱，闻言脸黑得彻底：“陆念芙，这么点小忙都不帮，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亲人。”
“母亲怎么就气上了，既然海运危险，您走陆路不就成了？左右就是多花点银子而已，少赚些，总比担着风险出海强不是？”
“不就是让你家男人出个海吗？这点小事儿你扯这么一大堆有的没的做甚？明明能帮染坊省下一大笔钱你却叫我走陆路，陆念芙我告诉你，你若是不答应我，我便自己带货出海。没出事便罢，若是出了事连累染坊，你就是染坊的罪人。”
有句话叫，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
陆念芙此时深刻地理解了这话的含义，这才多久啊，李氏居然就变得这般蛮不讲理了。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母亲，您可真有意思。染坊是陆飞的，经管人是您，您明知如今海运艰难，却充大头应下运往淮安的单子。为了省下找护卫的钱，就算计我相公。怎么着，算计不成还成我的错了？”
她两手一摊，满脸无所谓地道：“您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了。”
李氏咬牙半晌：“两百两，这总成了吧？
两百两？请卫所出面送货从响水县去淮安？陆念芙怀疑李氏傻了。便是淮扬运河可以直达，大船也得走上一整天，这点钱卫所根本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护卫费十中抽一，二十两够啥分的？
做生意的个个都是人精，要不是船上的东西够值钱，谁也不会傻到去卫所请人。李氏倒好，为着些布居然找上门来了，还这般理直气壮。
到底谁给她的胆气？
她好奇地看着李氏：“母亲，您了解过卫所的行情吗？”
李氏不耐烦地道：“谁知道请女婿帮个忙而已，你也好意思找我要钱。”
这就是不了解了。啧，说来李氏把染坊抢过去也两个多月了，日日在外头跑着居然连这么基本的事都不了解，怪不得前世家产让人抢个精光。
陆念芙呵呵一笑：“卫所上次为商人出海是帮虎威镖局接应一票货，程三少前后共送了两万两银子。两百两，您确定不是来搞笑的吗？”
李氏倒吸一口凉气。
“母亲回去算算这单子生意赚的钱够不够付护卫费，如果不够，还请老老实实去走陆路，真当朝廷的军队人人都请得起啊？”
“可是，陆路的运费也不便宜啊。”
“所以你这单子到底多大，多收了人家多少钱应下的包运到淮安？”
李氏没脸说。
但她向来藏不住事儿，陆念芙看她的表情便明白了几分。当下毫不客气地道：“母亲还有别的事儿吗？若是留下吃饭，我很是欢迎。但若还提让卫所帮忙的话，母亲便回去吧，这事儿没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