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媳妇在家是个什么状态，顾砚尘可太清楚了，毕竟每个晚上都能听到她说无聊。
这会子突然忙起来是咋了？难不成是名下的产业齐齐要对账？
也不对吧，这离年底还早着呢。
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跟进了书房，桌案上，几张图纸摆得七零八落。顾砚尘定睛一看，嘴角抽抽：“这就是你的大画？你打算让小飞看这个？”
“我这是图纸，跟画有什么关系？”陆念芙夸下海口：“至于小飞，回头等我空了再给他画幅八骏图便是。”
顾砚尘看着画上涂涂抹抹的线条，就这水平，能画出八骏图？
陆念芙受不了他满脸的质疑：“喂，你那是什么表情？”
“只是怕小飞看了你的八骏图会对马产生误解。”
“呸，你就是看不起我。”
顾砚尘拎起一张稿纸在她眼前晃晃，意思很是明显。陆念芙哼哼道：“这设计图能跟正儿八经作的画比吗？还看不起我，等我画完你就知道这东西有多了不起了。”
蒸馏出浓度高的白酒，到时候定然财源滚滚。
这自信的小模样，这图莫不是什么惊世之作？顾砚尘又拿了几张，凑到灯火边细看，看着看着竟觉出几分眼熟：“这东西，不会是蒸馏用的吧？”
这下轮到陆念芙呆了：“你竟然知道蒸馏？”
“以前在一本西洋书上看到过，只不过也不知蒸馏法有啥用处，便没细看。”
陆念芙激动不已，殷切地问道：“书呢？”
“可能在京里的书院吧？也可能是欧阳府上的藏书，你想要？
陆念芙顿时泄了气：“主要是这个法子对我有大用。”
顾砚尘拿起一根毛笔：“那我帮你一起画。”
“你不是没细看吗？能画出什么来？”
“先试试呗，那法子瞧着挺简单的。”顾砚尘提笔沾墨，都不用坐下，就在洁白的宣纸上落下了一笔。不多时，线条流畅的大肚玻璃瓶便跃然纸上。
别的不说，就冲这瓶子，顾砚尘在画上的造诣便不知比她高了多少。陆念芙奇怪了：“你图画画得这般好，却老写错别字，这两先生的水平是不是差得太多了点儿？”
“我也就能画个形，图画先生对我其实也很失望。”京城的学堂别看名气大，但其实更加看人下菜，名义上他是广陵侯府的嫡长子，但京城谁不知道，他这个“嫡”字假的厉害。再加上嫡母关照着，那些先生巴不得他不学无术呢。
陆念芙眨了眨眼：“那哪个先生是对你满意的？”
“武学课老师吧，他说我是天生的练武奇才，教会了我许多东西。”童先生善骑射，曾经是战场上的一员大将，只可惜腿受了伤，虽然走路无碍，但却再也无法上阵杀敌。
他其实是希望自己去边关的，只可惜嫡母怕他立军功露头，愣是将他的名字从从军名单上给撤了。
说来他还失落了好一阵。
但是，他转头看看陆念芙，都说灯下看美人，烛光下的陆念芙越发娇艳动人。他心中一动，不能去边关是挺遗憾的，可若去了边关他又怎么认识陆念芙呢。
他觉得，如果用去边关的机会换来的是娶她为妻，那这遗憾也就算不得遗憾了。
陆念芙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是万分同情他爹。
合着皇上笼络了一堆名师教导了他十几年，结果就教出个武夫？
感觉他爹要自闭了。
陆念芙看了他一眼，满眼都是恨铁不成钢。别的就算了，但堂堂皇子写错别字真的好丢脸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