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言与东方弃依次看过张天霸后,房门再一次被关上。
  
  那么长时间以来,张天霸终于是拿出了纸笔,给林东的家人写去了一封信,既然已经决定从落日城出发,那就该让家人知道。
  
  “计计博,把这封信给家里寄回去。”张天霸对门外喊道。
  
  很快,计计博就走了进来,接过张天霸已经写好的信。
  
  虽然经历一劫,但终究还是活着,情绪更是久违的平静。
  
  张天霸取出酒壶,轻轻抿了一口。
  
  余轻舞…
  
  她是另一条时间线上的人吗?
  
  这说明我不是唯一的,难不成我也是有大气运的人?每次离死都还是差那么一点。
  
  他将酒液咽下,朝房门外看去。
  
  说不出来的有点奇怪,明明都已经准备从齐国边城出发了,可还是机缘巧合地来到了落日城。
  
  这一切,就像是设计好的,自己最想避开的余轻舞,还是这样遇上了。
  
  心魔空间之中,红尘仙正半眯着眼,脸上带着一丝讥笑,“看来你要露馅了,哈哈…
  “哼,蠢货。”心魔毫不在意,只是继续观察着张天霸。
  
  “你是想替代他吗?”红尘仙再一次开口。
  
  “不,没有意义,你不妨和我打个赌,就赌张天霸失去目标之后,他还会不会去域外?”
  
  “这还用赌,他都已经计划那么久了,难不成还会不去?”红尘仙微微一笑。
  
  “行,咱们就赌一赌,他究竟是会傻傻愣愣地跑去域外,还是跟条狗一样躲回林东,反正百晓生也已经快到了。”心魔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赌注呢?”红尘仙饶有兴致问道。
  
  “若是你胜了,你想要说什么,我概不阻止。你若是输了,以后就乖乖把嘴闭上,不要有任何想法。”心魔继续说道。
  
  “行,我赌,我就赌张天霸会去域外!”红尘仙自信道。
  
  比起输赢,他更在意这个心魔为何安排百晓生北上。
  
  休养数日。
  
  余轻舞依旧会来看望,但张天霸却有些纠结,原谅肯定说不上,喜欢更不可能,可是自己真的很缺修为。
  
  “哦,你现在愿意相信我了?”张天霸看向余轻舞。
  
  “不是相信你,我只是选择相信爷爷。”余轻舞冷声道。
  
  “你态度不能好一点吗?我可是受害者,你心里没点愧疚吗?”张天霸继续问道。
  
  “对不起。”余轻舞低下头。
  
  张天霸长呼出一口气,短时间内破开这姑娘心房是完全没可能了。
  
  “你既然那么恨张天霸,那为什么不找点杀掉他,在他年幼的时候,除掉他不是更容易?”张天霸平静说道。
  
  此刻说出这些话来,他并不感觉是在说自己。
  
  “因为你身边一直有强者,我的人没有机会出手。”余轻舞如实回答道。
  
  强者?
  
  张天霸微微一愣,仔细回想起来,一开始是自己娘,娘走后,自己也差不多有些修为,再往后看,自己又在烟雨楼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但这期间应该有很大的空窗期,都是下手的好时候。
  
  “你没机会,如果我真的是你口中说的那般,在你第一次出手之后,你就已经没机会。”张天霸如实说道,“明明有仇,你却不会把自己藏起来,还不会掩藏自己的恨意。”
  
  “我知道,但我玩不来那些阴谋诡计,就只能用最正面的手段,只要我实力不输,我就不会输。”余轻舞反驳道。
  
  张天霸点点,这个说法也是,面对上军阵,哪怕是把原主按上去,也是死路一条。
  
  “呼…难搞哦…”张天霸趴在栏杆上,感受着城内吹过的微风。
  
  “你真的是张天霸?”余轻舞也提出了心中的疑问,看着这张可恨的脸,余轻舞再次试探道:“楚中天…”
  
  张天霸下意识地应了一声,但很快又愣住了,惊疑地看着余轻舞,余轻舞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
  
  张天霸更多的是惊讶,余轻舞更多的是忌惮。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张天霸疑惑道。
  
  从始至今,自己都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个名字。
  
  “前世张天霸一开始用的就是这个假名。”余轻舞仔细端详张天霸的脸颊,二人虽然看起来有些相像,但却在记忆中似乎又有些不一样。
  
  一时间她也不太确定,自己所认识的张天霸,是否真的就长了眼前的这个模样。
  
  “那咱俩应该差不多了,我脑瓜子不太聪明,复杂的事情我想不明白,你也想不明白,但你不要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了,我真的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张天霸!”
  
  “可你们用的是同一个功法。”余轻舞回过头,缓缓说道。
  
  不过这么看来,眼前的人,确实和张天霸不一样,行事风格没有前世的那种果断。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秘密?”余轻舞对张天霸问道。
  
  “没有,别瞎想,咱们就聊到这吧,用不了多久我就得去域外了,到时候是死是活都还说不定呢。”张天霸转身离去。
  
  “你不恨我吗?”余轻舞开口道。
  
  “恨啊,但那又能怎样?光恨是没有用的,我又不能现在就杀了你,不过我觉得你这小破城也守不住。”张天霸慢悠悠回道。
  
  这一句话正巧传到了余庆生的耳朵里,此时余庆生站在客栈之下,只不过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脚步顿在了原地,许久不曾挪动。
  
  夜色渐深,时间也渐渐流逝,异族的进攻一天比一天激烈,城墙外渐渐涌起了血腥的气息,每日都会有伤兵被抬下城墙。
  
  一连数日过去,张天霸也没有再协助军士守城,静静养伤以待时机。
  
  但越是等待,就越是容易将域外和死亡划上等号。
  
  这一日,入冬前的最后一只商队来到了落日城内,落日城的孩子追着商队跑,哪怕是商人随便撒出来的一把糖,对他们来说都是难得的美食。
  
  衣衫简陋,快入冬了,有些孩子确实连鞋都没有,这样的城还有什么希望?
  
  张天霸静静的坐在客栈之内,直到从商队之中下来一个人,这人直直就朝张天霸走来。
  
  他一眼就认出了来人,“百晓生,他来这干什么?”